总之心悄悄地打开了缝隙,然后温度洒进来、雨露渗进来,竟于赤红跳动的泥土里,缓慢、缓慢地绽出了一枝粉碧桃花。
“唯有祯儿妹妹。”
“从此,我永不会忘。”
陆宜祯呆呆地望着他,心跳如雷。
她手心出了汗、浑身也热得要冒汗,好半晌,才勉强垂下眼去、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该,该点口脂了。”
“说的也是。”
隋意搁下朱笔,又从形形色色的小盒子里,挑出来一方口脂盒,开盖后,指尖轻蘸一点石榴色脂膏,抬起,轻柔地贴到了小姑娘的唇上,慢条斯理地抹匀。
脂膏微微冰凉,可指腹却是灼烫的。
陆小姑娘难以形容这冰火二重天的滋味,双手紧紧地攥住椅凳底下的木料,莹润的指甲都绷得略有些发白。
终于,他的指尖离开了。
陆宜祯偷偷地吐出一口气,眨了眨眼,却见面前的隋小世子正凝眸端详着自己的脸颊,神情似乎颇有不遂。
“还有哪里没弄好吗?”
“祯儿妹妹别动。”
他沉吟片刻,又沾了满指红脂,点到她的鼻头上,方遂意地弯眼笑了。
“这样才对。”
陆宜祯愕然得没能反应过来。
等到面颊两侧被他左三道、右三道地画了须子,她惊呼一声,终于回过神、惊恼地拍开了他的手。
“别画了,别画了!你都画了什么呀?”
隋意被她模样逗得笑了几声,笑倒在地上。
“我时常觉得祯儿妹妹像猫儿,如今一看,果真像得不得了。”
“……你!”
陆宜祯慌忙转身趴到铜镜前。
镜中的姑娘可不是被他作弄得脸生猫须、鼻头红红?
她羞恼不堪,捂住脸,回身,从指缝里看他,咬牙指责:“你无不无聊!”
小姑娘气急,只觉得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指责并不能解气,想了想,伸手捞起一旁桌上的口脂盒,便倾身朝他扑过去。
“你画花了我的脸,我也要画你的。”
可谁能料到,一向对她千依百顺的隋小世子,在这一刻,居然侧身避开了她。
小姑娘连他的袖子都没能摸到。
抬头一瞧,那可恶的人不知何时,竟已悠闲地倚在了门边,还弯着桃花眼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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