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捂了没一会儿,自己先败下阵来,着急忙慌地缩回手,该将它放哪儿去都不知道了。
“我没有作弄祯儿妹妹。”
隋意温和地说。
“于我而言,这世上再没有任何女子的分量能与祯儿妹妹相媲。我若娶妻,除了祯儿妹妹,任何人都没有差别。所以,我的心意不会改。而早早地将亲事定下,祯儿妹妹亦不会遭受旁人非议。如若,如若往后的日子,祯儿妹妹反悔了……亦无妨,与我知会一声,解了这婚约便是。”
小姑娘好容易消化完他这一大段话,听到最后,下意识道:“我才不会反悔!”
说完,又觉得此举不太矜持,咬了咬唇,企图补救:“我是说,我是个守信的人,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后悔的。”
隋意轻笑了声。
小姑娘抬头,只见他一双眼里、神色晦暗深沉,几乎叫人看不见底。
“好罢,我承认,我方才骗了祯儿妹妹。”
他伸出指尖,勾起她被风吹散的碎发、为她轻柔地挽到耳后去。
“往后的日子,祯儿妹妹反悔了,也无用。”
“……”
“我不会放祯儿妹妹走的。”
……
辞行当夜。
用过家宴,隋意被姜老太公叫去了房中手谈一局;而陆宜祯,则是和姜老太太臂挽臂,漫步于府内花园谈心。
陆家小姑娘头一次这般畅意地,把埋在心底的旧日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向身边人倾吐出来。
听到最后,姜老太太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
“幸而算得偿所愿了。”
“你这一桩子事,竟比你母亲的还要曲折,我姜家的姑娘们,都是什么命哪。”
……
翌日早晨,天光初亮,两驾马车停靠在姜府前巷。
进出的女使小厮们归置着行李包袱,陆宜祯则站在府门后头,向祖父母、舅舅、舅母以及表哥表嫂们一一告别。
行装归整完毕,日头也爬上了斜空。
小姑娘回头,又望了眼立于原地送行的姜府一家,眼眶微热,朝他们挥了挥手,这才提起裙摆,踩上前方马车的车踏。
厢内,隋意正在翻书。
他路上带了许多解乏的传奇异述,预备着等小姑娘疲累的时候、就念故事哄她开心。
听闻上车的动静,他对上陆宜祯仍含有不舍的眼,笑着从身后摸出来一个软枕。
“祯儿妹妹,过来靠着,哥哥给你念故事听。”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话虽这样说,但小姑娘到底是展眉笑了,听话地倚着软枕靠过去,又忍不住问:“你要讲什么故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