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祯一静,诧异道:“意哥哥,你要来扬州吗?”
可奉山这边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比如课业、又比如通州知州?
“我都会处理好的。”
藏书阁安静下来。
唯余耳畔清浅的呼吸声。
方才说话的时候还未觉得,可如今有了闲心,隋意便感受到了脖颈侧挠起的温热痒意。小姑娘轻如羽毛般的吐息,仿佛能顺着皮肤融进四肢百骸。
素来温凉的体温,因着这不寻常的发痒感,竟微微升高了些。
“祯儿妹妹,天快黑了,该回房去了。”
隋意冷静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背。
陆宜祯这才从他身上爬起来。
宛如一只不情不愿的猫儿。
……
第二日午后,扬州姜家的马车驶到了奉山脚下。
陆家的小厮、女使们带着收拾好的行囊,下山与姜家人会面。
陆宜祯和隋意一左一右搀着隋老太太,走在最后头。
“这一路,要注意安全,能走官道就走官道,万不要贪近,而走了山匪横行的小路,知道吗?”
“老太太,我晓得。”
“原本我也不该同你唠叨这些,可听说你家那表兄,也是个年轻的,只怕他经历太少,累你受了委屈。”
“老太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您放心,我家表兄他从小就稳重,九岁以前,在扬州的族学里,我就受了他很多照顾。”
……
一边走、一边聊。
百千步的石阶很快就走尽了。
姜家长子立于石梯尽头,玉面长衫,朝走近的长者缓缓地行了个礼。
陆宜祯远远地便瞧见了她的这位表兄,只是对方与记忆里稚嫩青涩的幼年形象相去甚远,她一时还不敢认他。
“小宝妹妹。”姜谨言一开口便是熟悉的腔调,“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阿言表哥,你也长大了。都快娶娘子了。”
阴凉的林道间,小厮女使们忙着把行李搬上车,杂音纷乱。
又与隋家老太太应了几句寒暄,姜谨言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另一旁站着的容貌昳丽、身形颀秀的少年郎。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靖国公世子了罢?”
“不敢。姜兄的名字,我也从祯儿妹妹口里听说很久了,如今得以相见,不胜荣幸。”
陆宜祯左右瞧瞧,蹙了眉:“你们怎么这么客套?”
“小宝妹妹,你先上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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