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爹爹就是新派的。
陆宜祯想到这里,慎重地点了点头。
被如此诡谲莫测的事实一冲击,小姑娘顿时觉得连浇满果酱的冰碗也不香了。
她放下瓷碗,转过身,跪坐着趴在美人靠上,望着院子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香椿,忽而悠悠地叹了口气。
隋小世子颇感有趣地打量她:“好端端的,祯儿妹妹做什么这幅表情?”
“自然是羡慕意哥哥飞檐走壁、出神入化的武艺。”
隋意好整以暇地撑起手肘抵着下颌,整个人都显得慵懒极了:
“虽然能得祯儿妹妹夸奖,我心中很是欢喜,但,祯儿妹妹从没见我动过武,又怎知我武艺卓绝呢?”
“这很好分辨的。”
小姑娘把身子转向他,眼中晶亮:“意哥哥翻我家的墙就如同行走平地一样,这不是武艺精湛又是什么?”
隋意稍静,道:“我以为,这两者不能混同起来。”
“先别管这些啦。”小姑娘朝他挪近几寸,目露期盼,“所以意哥哥你的武艺究竟怎样呀?”
隋意望她片刻,倏地,莞尔一笑:“我这身武艺,自然不能如江湖话本里的侠士一般,夜闯大内皇宫盗取宝物后还可以全身而退;然而,寻常应付应付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太好了。”小姑娘欣喜道,“意哥哥,你教教我罢,我也想有功夫对付坏人。”
“学武可并非易事呢。”
“我不怕的。”小姑娘昂首挺胸,信誓旦旦,“我以前也和意哥哥学过投壶,你瞧,我现在投壶的本事可厉害了,连毓儿姐姐都比不过我。”
……虽然那年冬天扎坏了好多个漂亮可爱的小雪人。
小姑娘默默地在心中补上这一句。
“唔,既然祯儿妹妹决心如此坚定,那我便答应你了。”
在对面小姑娘雀跃的目光中,隋小世子很有派头地道:
“习武之人,底功为重中之重,所谓‘根深则叶茂’,就是这个道理。底功细细分来,可分作上、中、下三盘功夫,其中又以下盘功为肯綮,故而,祯儿妹妹应当从扎马步练起。”
“扎马步我会的。”
小姑娘说罢,兴冲冲地跳下美人靠,在廊上摆出练功的架势。
“腿再迈开些,身子往下压,对了,就是如此,祯儿妹妹莫要晃了,坚持住哦。”
隋小世子指点完陆家小姑娘定好动作,就垂下眸去,挖了勺冰沙送入口中。
他的瓷碗里还剩一半冰块,因着暑热,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庭间忽然簌簌起风。
杂着暑气的微风席过长廊,带起了廊间之人高高束起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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