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祯心头忽地就被一缕暖烘烘的感触给包裹了。
小世子见她不动,以为她是舍不得吃,促狭道:“怎么?是这些东西做得太漂亮了?”
陆宜祯摇摇头。
她拣起竹签,一口一口地尝起味道来。
隋意趁她吃菜的间隙,抄到小院里端详起她的雪娃娃。
“这小人儿的鼻子太长了。”他说着,抽出那根被当做鼻头的树枝,“咔”地掰成两节。
陆宜祯咽下炙羊肉,提议:“意哥哥再堆一个雪人不就好了?正好可以把鼻子分它一半。”
“这主意不错。”
隋意挽了挽袖,在她那雪娃娃的周围捏了一个大小相仿的同伴,为它们插上鼻子。
陆宜祯正好吃完最后一块肉,她握着手中细长而光滑的竹签,忽然想到什么,兴致勃勃道:“意哥哥,你教我投壶罢!”
固然她在扬州时也玩过投壶,但本事一直不大好。小世子连龙首都能投中,一定会是个好师父的。
“祯儿妹妹真要同我学?”
“嗯!”
隋意便也不推拒,与她一齐捡拾出来许多支签子,充作箭矢;又寻了个竹筒,算准距离摆在廊外。
最后小世子摩挲着下颌,兀自思忖好一阵儿,仿似是想出来了什么极有趣的法子,眉梢微弯、流淌出笑意。
他把两只共享了一个鼻子的雪人搬到了竹筒边上,一前一后摆放着。
语调散诞地道:“祯儿妹妹若是投失了手,便只能忍痛瞧见,这两个可爱的雪娃娃被扎窟窿了。”
小人儿冰雪精致,被扎了窟窿,多叫人不忍心呀。
陆宜祯颇是不情愿,蹙了蹙眉:“这怎么可以?”
“不赌上最珍视的东西,便永远也无法触得所愿。”
隋意拢起广袖,徐徐朝她走来,眼含淡笑,温柔地诱劝:“祯儿妹妹,有些时候,要学会心狠。”
雪絮仍簌簌地飘着。
陆宜祯最终还是接受了小世子的道理——说不定他那样厉害的投壶本事,也是这么练出来的呢。
隋意最先开始投,做示例。
不过竹签子到底和真正的箭矢有差别,最初几支,他投的也有些不稳当,好几回签子都险险地要掉到竹筒外边去了。
但当小世子上了手后,情况便愈发好转,摸签、举起、瞄准、投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稔,使人不禁怀疑,他就是将眼睛闭了去,也能百发百中。
陆宜祯看得羡慕不已。
小世子瞧出她心痒难耐,把签子全给了她。
“手需稳,眼需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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