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眼下的情况，睡觉是不可能睡着的，太冷了，所以只能找些话题转移注意力。

“言熠哥，你为什么会参加这档真人秀啊？这不像你会做的事。”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一遍，不过那时候的他们都对彼此带着敌意，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而这个意外无意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至少自重逢以来宋璟没有一次感觉言熠这么依赖过他。因为寒风的包围，似乎只想更紧密地贴近他怀里。

这在过去也不曾有过。言熠的性格太过坚硬，在宋璟看来几乎没什么人能走进他心里。他就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对一切都游刃有余，也对一切都泰然处之。

所以他才会在受到伤害后，第一时间学着用对方一贯的态度去回击，试图证明自己毫不在意。

直到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在原地斤斤计较的人只有自己，而那个伤害他的人早已远去，甚至飞向了大洋彼岸，飞去了那个再也不用在电视上看到他的国家。

他始终都是一场小丑表演罢了。

“或许是体验一番与众不同的生活吧，”言熠说着反问他，“你呢，为什么会进娱乐圈？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娱乐圈的约束。”

宋璟闻言笑了一声，“你答对了，”他语气轻松，颇有几分活跃气氛的意味，“我是不太喜欢娱乐圈，事太多，也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他的身材要比言熠高大些，说话时特意挺了挺背脊想为对方挡一部分寒风，所以此刻说话也不由牙齿打哆嗦。

“但当歌手还不错，永远都会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忠实听众，在舞台下静静聆听。”

言熠没说话，他对不了解的事物一向不予置评。

小岛安静时只有呼啸吹过树木的风声，听着怪渗人的。

没过多久宋璟又问：“不过真想唱歌其实不需要出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带你去的那个小酒馆吗？”

言熠轻轻“嗯”了一声。

“我还是喜欢那种生活，不缺观众又没人打扰。”他稍稍一顿，眼睛望向海天一色的深夜之中，“像以前设想过的，我晚上在酒馆唱歌，等你下课，我们再一起回家。”

周遭沉默了片刻，言熠突然笑道：“别了，你这性格不适合过那么安稳的生活。”

言熠此时挨在他身上，从宋璟这个角度刚好能垂眸看到他面部轮廓。他看了须臾，问：“我是什么性格？”

言熠平静道：“喜欢刺激和新鲜，喜欢一切未知的事物。”

沉默半晌后，宋璟笑道：“是吗？不过在这档节目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些了。这么一想，这些刺激的项目好像都是我小时候的爱好了。”

又是一阵安静之后，宋璟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言熠提的问题，“为什么会进娱乐圈啊，”他说着微微一笑道：“大概是足够显眼吧，显眼到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到我。每个城市的大屏、地铁，开车时的电台广播和无处不在的网络。”

言熠稍稍一顿，问：“为什么要那么显眼？”

这一次宋璟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有看到过吗？”

言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