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栖风似也明白商郅郁一时的静默代表了什么,他目光清澄,注视商郅郁说,“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答复,我都接受。”
商郅郁放下酒杯,面对庄栖风,缓缓地道,“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感到很荣幸,后来几次交谈下来,还有那时你不声不响赶来医院看我的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拒绝你,作为朋友,我是真的愿意欣然接受,有你这样的朋友,兴许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可一想到你在为难自己刻意迎合我,我就忍不住想劝你及时抽身,虽说未来的事没人知道,然而人的忍耐度毕竟是有限的,现在的你可能只想把握眼前的事,但也许有一天,你会忽然恍然大悟转身离开,今天如果我答复你可以,未免太为自己着想,而你将会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总觉得与其你把时间花费在我身上,不如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而当你找到的时候,如果不嫌弃,我们还会是朋友。”
商郅郁说这番话的用意是要庄栖风看得更加明白一点,性向在他身上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而庄栖风一直一心一意对他好,他若无法回报,将心有难安。
庄栖风都不需要多想,就说,“商郅郁,就因为你是这样的你,总是为他人考虑,你的宽容和大度能够包容我太多的缺点,你总是在为我着想,不希望我为此感到后悔,你从不提因我的出现而为你带来的各种困扰,你深怕只是做朋友无法回报我,难道这样我还不该满足?我从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爱一个人要怎么做,但你的出现却让我千方百计地想靠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同性恋是怎样的我不知道,除了你,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任何同性在一起,如果只能是朋友,那么就做朋友,我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做朋友可以守着你一辈子,不必担心分手,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的直接让商郅郁哑然,他想了想,刚要开口,却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商郅郁一怔,不知道这么晚有谁会上门来,他让庄栖风等一等,便起身去开门。
谁料门一打开,商郅郁才看清楚来人,就被那人冲过来一把抱住了。
“筠兰?”他不由一怔,低下头轻唤来人的名字。
顾筠兰无言地紧紧抱住商郅郁,头挨着商郅郁的胸口。
“怎么了?”商郅郁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顾筠兰摇摇头,就是不吭声。
“我有客人在——”商郅郁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低声说。
“啊!”顾筠兰惊呼出声,她慌张地抬起头来,脸颊烧得通红,表情微赧,视线透过商郅郁的肩膀依稀看见客厅里还坐了一个人,也没看清楚是谁,连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