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尖儿上的软肉剥离有多疼?拒绝唐远有多难?桑青时算是领略了。
多说一句就加深一分失去的风险。
但他还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和唐远说这些。
“但你才十九岁,等你长大了,看着别人光明正大结婚生子,回过味儿来那天,你会怎么看我?你会不会恨我诱拐哄骗你,把你的人生搅乱了?”
唐远之于自己,得到了便不可能承受失去,如果他后悔了,想走了,自己拿什么留?
就算自己能为唐远的人生兜底,负责,唐远会不会愿意接受?
如果不是足够喜欢,足够珍视,桑青时断然不会想这么多。就像他说过的,男人都好色,他也不例外,他明明可以轻松享尽这过程的。
唐远听得很蒙,很迷茫。
他不是不听道理的人,也不是听不懂,但这些不是他想听的道理。
他就是年纪小,他就是不成熟,他就是没有喜欢过男人,他能怎么办呢?
他做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些啊。
唐远眼前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泪雾,都快要看不清桑青时的脸了。
成熟的,年纪大的,喜欢男人的,那不就是他的老情人季安吗?
他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在办公室干什么了?
眼泪越蓄越多,在得出这个结论后飙至临界,达到峰值,撒了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他又无助又委屈,质问到了嘴边语不成调,气势全无,“桑青时!你是不是改主意了?”
桑青时心头一揪,不明白唐远话中所指,只下意识伸手去接他的眼泪,“我改什么主意了?”
唐远抽噎两下,带着哭腔问:“你原来说想操我,现在是不是不想了,想操他了?”
桑青时略一思索,皱起眉头,“你说季安?”
“他今天去你公司找你了,我都看见了。” 唐远痛心疾首地用手背抹眼泪,一副被辜负了的可怜样儿,显然已将这事认定了。
“哎哟。” 桑青时年少便接管家业,十年商场无往不利,不说像陈瑞那样巧言善辩,嘴肯定是不笨的。眼下却一句哄人的话也想不出来,只干解释道:“我来找你就是要说他的事。”
唐远几乎是仰着脖子,放声大哭,“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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