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时家的钟点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比带桑叶的徐阿姨年轻,看着也精明。一般来了都是先做早餐再打扫,干完活就走,几个月来都没碰上过唐远。
进门见到个穿着睡衣的半大男孩儿从楼上下来,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生怕说错什么话。
桑青时跟家里坦白性取向那次,她还在桑家老宅做,不小心听到一耳朵。
她知道桑家没有这么一号小辈,看这年纪又不可能是桑青时的朋友,忍不住就往歪处想。等听见桑叶喊这男孩舅舅,表情更是百转千回起伏跌宕,打了声招呼就钻厨房做饭去了,唐远要帮打下手她也没让。
可给恶心坏了。
像唐远性格这么不敏感都觉出她不待见自己,又想不出何时得罪过她,只好讪讪出去陪小叶子玩了。
桑青时还在休假中,心却从没有离开过工作,大早上就在书房跟助理姚露娜通电话,正说着见陈瑞打过来,才放过他那假期都没得懒觉睡的女助理。
过了一会儿,陈瑞的车停到门口,桑青时也刚好收尾了工作下楼。
唐远事先不知,门铃一响,转头询问似地看向桑青时,得到他一句:“是陈瑞,去开门吧。”
陈律师正是为唐远家爆水管的事而来。
按理这种小事根本犯不上他这种级别的律师来处理,一般业主和物业沟通好,该找谁负责找谁负责,顶多花点时间扯扯皮就能解决。可既然桑青时说怕唐远被人刁难,找他帮这个忙,那他就亲自上门问问情况,顺便当拜年。
一准儿还能拎点好烟好酒回去,反正桑青时有大把人送,抽不完喝不完的。
男人间的友谊不就这么肤浅?
但桑青时对他堂弟那小舅就有意思了,非亲非故的,隔三差五热心送温暖,搭时间搭钱搭朋友,人家家里淹了,他就把人接自己家来住。
“唐远啊,好久没见,新年好啊。”
唐远眉弯眼笑地给他递拖鞋,“陈律师新年好,收到我给您发的拜年短信了吗?”
“收到了,我那会儿在喝酒忘了回,不好意思啊。” 其实是群发的拜年短信太多,除了亲人熟人他都没仔细看。
唐远毫不介意,诚心地说:“没事没事,您收到祝福就好。”
真是个单纯好脾气的孩子,陈瑞边换鞋边想。
钟点工已经把早餐做好端了上桌,桑青时走过来朝陈瑞道:“一起吃早饭吗?你们边吃边说。”
陈瑞的律所平时忙,他早上总想多睡会儿,没养成吃早饭的习惯,摆摆手说:“不用了我不饿。”
桑青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唐远。
唐远没有察觉,陈瑞倒反应过来,“你们都没吃呢吗?那走,一起一起,我是习惯了,一个人懒得吃早饭。”
“那我去叫小叶子。” 唐远说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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