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前那一次,唐远已经调整好心态,不会再对桑青时的逐客令玻璃心了。像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肯定很忙,有许多正经事要做,繁杂事要想,不能让人打扰太久了。
他把盒子草草一收塞进口袋,见桑青时也吃好了,站起身开始收拾桌子:“我吃完了,洗个碗就走。”
“不用了。” 桑青时说。
唐远以为桑青时在跟他客气,动作麻利地把餐具摞到一起,准备往厨房端,笑盈盈道:“很快的,我冲一下丢洗碗机。”
桑青时由他去了。
唐远冲了碗,擦好炉台,把抹布洗得干干净净挂起来,才对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有了些真实感。
临走的时候,小叶子依依不舍地到门口送他,难过沮丧全写在脸上,攥着小拳头告诉自己不能哭。
汤圆还要去给他找舅妈,不能有太多时间陪他,他明白的。
没有钟点阿姨来上班,桑青时想不起来,客厅和厨房的窗帘便一直关着,谁都没有注意外面下起了雪。
年后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一开门便涌进屋里几片,被寒气裹挟着穿庭落树,如飘絮似飞花。
“青时哥哥,下雪了哎!”
桑青时本没打算到门口送唐远,却被小桑叶拉着袖子来看雪。
唐远戴上他的毛球帽子,把棉衣的拉链拉到下巴,又用围巾裹住半张脸,整装待发地朝他和桑叶挥手作别,转身走入风雪。像是严冬寒岁里的一棵竹,清瘦,易折,却有着最顽强鲜活的生命力。
相比昨晚在他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这会儿像是充满了电走的。
其实也没必要对他太差。
趁着桑叶午睡的时间,桑青时到楼下健身室运动了一会儿。他很少听音乐,手机便扔在客厅,回来才看到两通未接来电。
是唐远打来的,后面那通刚好半个小时前,按理他应该已经到家了。
桑青时把电话拨回去,唐远隔了半天才接起来,说话声还带着气喘。
“找我有事?” 桑青时简明问道。
唐远的语气有些为难,“桑先生,我没有地方去了,一会儿能回你那儿吗?”
桑青时不解:“没地方去什么意思?”
唐远不知所措道:“我家水管爆了,整个屋子都淹了,我正抢救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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