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桑青时还觉得唐远是个不相干的人,死活都跟他无关,这会儿却想亲手掐死这个没长脑子的。
原本桑青时和唐远一站一坐,隔着一小段距离,这会儿他蓦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唐远跟前,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傻?让你卖酒你就卖,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方的酒都是怎么卖的?为了点钱你喝得连陈瑞都认不出来,有没有想过门一关遇到心术不正的坏人会发生什么事?你那什么狗屁经理把你当陪酒的牛郎卖你都看不出来吗?”
不可否认,唐远吓着了。不止因为桑青时的疾言厉色,也为他口中所拆析的事实。震惊,委屈和羞惭齐涌至心腔最脆弱的地方,一阵翻江倒海,惹得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冲到眼框里,要死咬着嘴唇才能确保不掉下来。
他想为自己辩解,开脱,可想到一句说一句,拼起来毫无逻辑可言,更像胡言乱语。“刘经理不会是那个意思,他是好心...... 再说我就是喝了一杯而已,也没有很醉,你看我这会儿不是挺清醒吗…… 那几个客人…… 客人没有叫我陪她们喝…… 就看着我喝…… 而且…… 而且她们看起来很漂亮很有气质的,怎么会是坏人呢…… 再说我是个男的呀,我怕什么…… 你想多了……”
唐远越说越小声,最后根本成了蚊子哼哼。他一米七五的个子本就比桑青时矮很多,头往下一低,从桑青时的角度看去真是一点脸都不露了,只剩一个乱蓬蓬的发顶,每一根头发丝儿都看着怪可怜的。
但也得有人可怜。
桑青时不是那个人。
他分明比先前更烦燥了,讲不出原因,道不明理由,十分地搓火儿。
他心想说不定唐远巴不得陪几个 “很漂亮很有气质” 的女客人喝酒,巴不得能遇上个别有用心的女的,趁机搞点什么名堂。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唐远单纯?
怎么会觉得他纯。
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忽略了是男人都有的劣根性。
只不过他们不属于同一种男人罢了。
解释给桑青时听,也算安慰自己了老半天的唐远最后还是绷不住,放弃了挣扎。他偷偷抬眼看桑青时,又被那英俊也不顶用的臭脸吓得收回视线,揪着裤管像小学生跟老师道歉一样开了口:“桑先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桑青时没有回应,良久唐远都只敢盯着他黑色皮鞋的鞋尖。
就当唐远以为桑青时不准备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蓦地听见他开口:“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下楼去把这的工作辞了。”
唐远愕然抬头,见桑青时又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眼神却更不可测,没底气地拒绝道:“不行,不能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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