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道长只道:“她怨气太重。”
皇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想破口大骂,又不敢。他这几日是真的被脸上这些鬼疮折磨怕了,他生来就是皇子,又做了二十年皇帝,哪里受过这等非人的罪。
“是不是只要贤贵妃和宁妃替她抵了命,她就能消了怨气,还是她也要朕给她抵命。”
无为道长一甩拂尘:“陛下乃真龙天子,她岂敢。”
皇帝阴恻恻瞪视无为道长:“要是朕赐死贤贵妃和宁妃,这鬼疮还不痊愈,朕唯你是问。”
无为道长因为皇帝话里的狠戾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面上丝毫不显,端地八方不动。
皇帝忍不住更加信服几分,难道真的赐死贤贵妃和宁妃,脸上的疮就能不药而愈,说实话,皇帝很是心动。对贤贵妃和宁妃的感情早在这几日的折磨中消失殆尽,尤其在查出她们干的那些好事之后,一些是他早就知道,一些确实他不知道,这两个毒妇害死了他多少儿子。
陈太后一听皇帝动了杀心,立刻急了,她巴不得碍事的姜海棠去死,但是宁妃不行,宁妃可是他们陈家的希望,她还指望着宁妃生一个陈家的皇子成为皇后,延续他们陈家的荣耀。
“万一不成呢,不若先留着你表妹,用姜海棠探一探虚实,说到底姜氏才是罪魁祸首,若非她,那个宫女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要是早几天说,那时候皇帝精神还没在痛痒下崩溃,也许还听得进去,现在的皇帝却已经忍耐到极限只想快点解脱:“在母后眼里,宁妃的安危比朕更重要,对母后而言,朕受苦算不得什么,是不是?”
陈太后心头一跳,瞬间老泪纵横:“皇帝,你怎么能怎么想,你是俺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哀家怎么可能不心疼你。”
“母后若是心疼朕,就不该为了保住宁妃让朕试来试去,让朕多受一日苦。母后要是真的心疼朕,第一天就该让朕杀了宁妃,而不是让朕调查,说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事到如今调查出个什么来,倒是调查出宁妃满手血腥,谋害龙裔。”
怒气冲天的皇帝突然逼近陈太后。对上皇帝溃烂的脸,陈太后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缩,面孔发白。
皇帝眼底涌现汹汹怒火:“很恶心是不是?这就是朕的脸,朕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陈太后又心疼又后悔:“皇帝你别说了,哀家知道错了,哀家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只要你平安,哀家愿意折寿十年。”陈太后连忙描补,万一和皇帝起了隔阂,保住了侄女又如何,她这个太后靠的皇帝不是侄女。
皇帝冷冷一笑,满是嘲讽。
陈太后就像是数九寒天被人按在冰窟窿里,冷入骨髓。
随着皇帝心意已决,正阳宫的宫人带着白绫毒酒和匕首这三样进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