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与愧疚交织的复杂情绪,迫使阿渺头一回地正视着自己的内心。
“她最让我感到难受的,也不是她说的那些话,而是她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怯懦。从前在建业,你在殿上、我在阶下,豫王辱我,你姐姐、姐夫想除掉我,可你什么也没顾忌,毫不犹豫地就站在了我这边,不惜与家人反目,护我、救我、助我,一直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而如今,你我易地而处,我在殿上、你在阶下,我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遇到任何事都先把错处归咎到你身上,总觉得自己辛苦、觉得自己陷在了两难的局面里,可你从前又何尝不是?你能为我做到的,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你做到?哪怕没有能力去化解那些矛盾,我也应该一直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又有什么困难是无法解决的呢?”
阿渺的声音很低,却一字字敲击在了陆澂的心上。
他眼眶有些湿润,人似乎也有些迷醉,只觉得人犹如坠入梦境,唯恐下一刻就会醒来。
他伏低头,嘴唇贴在她的额角,哑声道:“你何曾没有与我并肩?我们流落荒岛、后来返归中原,一路上你都不惜名节地救我、护我……我并非愚钝之人,我也有自己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阿渺窘迫起来,“我那是心地善良。在山洞里,你自己说的……”
语音未落,唇已被湿热的吻封堵住。
她嘤咛着撑开身,满面羞红,“我们……还是得把祈素教的事告诉五哥……”
陆澂再次俯身而下,“不急,乌伦已经让人守在了宫外……”
阿渺尝到了被他沾染了去的酒味,脑海中混沌迷乱,靠着船舷,由着他细细吮含着自己的唇舌,柔柔缠搅了许久。
纷纷扰扰的飞雪,变得密集起来。
陆澂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冷吗?我先送你回寝宫?”
阿渺双颊嫣红,扭头嗔道:“你把给我撑船的内侍都毒倒了,我怎么回去?”
陆澂扬起嘴角,“以我们千锤百炼的造船技术,还驶不动这画舫?”
阿渺也笑起来。
两人携手进到船舱,借着舫内微弱的灯光查看舵台。天气骤寒,舵盘下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阿渺伸手用力摇了摇,睨着陆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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