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
陆澂握住她的手,“非要可是的话,你跳海也是因为受了我的逼迫,而且在沂州征船的人也是我,所以罪责其实都在我。”
阿渺瞪着泪眼,“那……那照你这么说,你去沂州、还有后来逼迫我,也是因为气我从前算计了你……”
“你算计我,是因为我的家人伤害过你的家人。”
“可你父亲做过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阿渺话出了口,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敢再看陆澂那双灼灼的眼睛,抽开手,道:
“说了不许提那些事的……你就喜欢拿小时候对付和尚的法子来跟我辩,讨厌死了!”
语毕,撇下陆澂,回了木屋。
阿渺敲门进了屋,一抬眼,却发现原本躺在里面休息的梁氏,人不见了!
她当即反应过来,转身出门,正和跟来的陆澂撞了个正着,遂说明情况,与他一同追了出去。
从山坳到海滩之间,有一条被两人走出来的小路、直达海岸,梁氏若沿着这条路找过去,很快就能抵达海边。
阿渺和陆澂加快步伐、迅速追去,心中皆不禁有些自责。
他们自以为站在安慰的立场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却低估了梁氏对丈夫的担忧与执念,着实大意了!
好在梁氏身体孱弱,走得并不快。两人追出不久,便瞧见她扶着路旁一株大树、弯腰喘着气。
阿渺连忙上前扶住梁氏,“没事吧?”
梁氏面色发青、冷汗淋漓,抬眼看清阿渺面容,求证似的颤声问道:
“董郎他……他是死了,对吧?”
她之前看出阿渺神色有异,待两人出屋后、又细细回忆了一番在海啸中求生的种种,记起最后丈夫用身体将自己托到树上,一直不曾离开,没道理如今获救的只有自己一人。
除非……
梁氏心中一恸,忽觉腹中一股锐痛,身下破出带血的羊水,猛地瘫软倒地。
陆澂连忙上前扶住她,探了下脉象,对阿渺说:“得赶紧带她回去!”
两人托起梁氏,带她回到木屋,刚进屋门,一直有些意识昏沉的梁氏突然挣扎了起来:
“孩子……孩子要出来了……”
她怀孕不足八月,原本离产期还有很长一段日子,此时骤然临盆,又思及丈夫,心中悲痛忧惧交加,不由得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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