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坦荡,黄壤也恍然大悟:“这就对了。”
第一秋想了想,问:“你会觉得不吉利吗?也能拆了重建,并不难。”
“为何要重建?”黄壤一边替他解腰间的系带,一边理所当然地道:“为了对付师问鱼,你重伤,我更是差点丢了命。要他点废弃的地砖、木头,还不是天经地义?”
第一秋深以为然,待反应过来,黄壤已经将他那身包浆的衣衫解下。
她还要脱他里衣,第一秋却挡住她的手,好半天道:“我自己来。”
“哦。”黄壤答应一声,却站着不动。第一秋看她许久,终于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黄壤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好半天,猛地扑过去,用力扯下他的中衣:“想得美,我今天非给你搓出五盆黑水不可!啊不,六盆!”
第一秋想要躲开,又恐她跌倒,只得任由她一扑,二人仰面倒进温泉玉池之中。
黄壤追着第一秋,极力想要帮他搓个澡。
可第一秋在躲避她,黄壤不知道为什么,却能明显感觉到。第一秋皱眉,再度道:“我自己来,好吗?”
黄壤假装看不出他的僵硬,轻松道:“好吧。那你好好洗洗。这里有干净的衣衫吗?我替你拿。”
而第一秋却只是道:“储物法宝中便有。你四下看看,我沐浴之后,自会前来寻你。”
啧,真是冷淡。
黄壤道:“好吧。”
说完,她转身出去,准备逛一逛这画中小岛。
一直等到她离开,第一秋终于脱下里衣。在氤氲水汽之中,他打量自己的身体。而他右臂及胸前,已经长满了一片青碧色的蛇鳞!
这是……身体妖化的代价。每当他情绪波动之时,这些蛇鳞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如今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秋将整个身体埋入水中,片刻之后,一条巨蛇在池中上下翻滚浮动。
黄壤离开这些年,他甚至开始习惯这副蛇身了。
可是……她能习惯吗?
黄壤不明白第一秋为何拒绝自己靠近。这当然不会是因为他太脏的缘故。
她行走在这处小岛上,但见这岛也并非处处奢华无度——第一秋本就不是个浮华之人。他只是白嫖了些皇宫的废料,炼制这一方世界。
可黄壤越看,越是欣喜。这一草一木、一水一沙,无不可着她的心意。
她深吸一口气,面朝碧水,双手拢成喇叭状:“我回来了!”
碧水层层叠叠地回应她,她欢喜地像只雀鸟,再次高喊:“第一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