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秋同样小声回:“是吗?黄姨请便。”
……贱人。
黄壤喃喃地骂了一句,四下看了看价格,一脸悻悻。
——第三梦啊第三梦,你了不起,你清高。
凭什么我黄壤要为此受穷?
她在心里叽叽歪歪,只得眼睁睁地看息音挑了几样首饰。
第一秋为她付了账,三个人一路出了匠心斋。
黄壤气鼓鼓的,走在后面,当个小尾巴。
第一秋说:“姑姑这身衣裙太素了,我陪您再挑两身。”
息音本想推辞,但说到底,人情不欠也欠了。如今若要再客套,反而显得生分。
她只得道:“京城的款式,不知换了多少轮了。”
第一秋陪着她,又进了一间绣坊。
——留仙坊。
第一秋替息音选了两身衣裙,息音便进了内间更衣。
黄壤站在这些裙衫面前,看看价牌,不由一声冷哼。
第一秋问:“怎么,黄姨眼光如此之高,没一件入眼?”
黄壤咬牙切齿,好半天才道:“这可是你自己要买的,不关我事!”
第一秋失笑,道:“我孝敬自己姑姑,黄姨不必担心。”说完,他忽然道:“不过黄姨若是也喜欢,不如……”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壤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打断。
“滚!”
……
息音的身材气质,与黄壤有三分相似。
这里的每一套裙衫,她都能穿出独特的风韵。
黄壤发现,人若到了穷时,遇到的每套衣服都喜欢。
最后,息音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衫,衣裙的紫由腰身向衣袖和裙角渐渐变白。腰封之下,裙摆重重若花瓣,稳重而美好。
她款款行至第一秋面前,向他微笑:“好看吗?”
第一秋道:“淡雅庄重,甚好。”
“哼!”门口的黄壤冷笑一声。
第一秋余光偷瞟她,就不同她说话。
她气哼哼地也不肯过来。息音终于确认,自家女儿同面前这少年,有着怎样的默契。只是看破也不说——这少年……似乎太小了些吧?
第一秋带着息音出门,道:“说起来,在下郊外的庄子上,有一块土地。原本是上好的,只是这几年收成锐减,无论如何调不好土。适逢姑姑过来,若是能帮晚辈看看,那晚辈真是感激不尽了。”
他提出这事儿,息音心下反而轻松——无功受禄,总是让人心中不安。
她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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