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壤连连点头,第一秋抬头看她。
她今日便不比同游那一日妆扮精致,只穿了窄袖裙衫,长发高高绾了个髻,随意地插了一支发钗。
那发钗虽是金钗,但十分素净,并没有别的纹饰。
她这般打扮,在一众世家女子之中,其实十分朴素。第一秋仔细回想,发现黄壤似乎确实没有什么首饰。
他问:“你是何掌门的侄女,他不为你置办首饰吗?”
黄壤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道:“我姨父每年都为我缴育种院的学金啊。你是不知道一年有多贵!我姨母会给我一些零花钱,不过我花到了别的地方。”
第一秋一直盯着她头上看,黄壤发现了他的目光,伸手一摸,触到那根金钗。
她也不隐瞒,实话实说:“这个吗?这个还是为了充门面才打的。我要是一根金钗都没有的话,旁人该说我姨父、姨母刻薄我了。”
“你……零花钱,花到了何处?”第一秋问。
“这个么……”黄壤硬着头皮,随口道:“我帮着第三梦,其实是无偿的。唉,这良种虽然是平价,但母种却是免费的。再加上地租、人工又贵,所以良种赚的钱贴补母种,两手一倒,根本就无利可言。我经常倒贴,当然也穷得搓手啦!”
第一秋点了点头,道:“你这个人,与我所想不同。从前是我误会了你。”
他出言坦率,黄壤倒很是吃惊:“你……”她凑过去,一脸探究,“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哼!”监正大人继续吃饭,再不搭理她了。
黄壤也不同他计较,等他吃完饭,就收了碗筷,自己离开。
当日,朱雀司。
少监朱湘见自家监正偷偷摸摸地画了一副图稿,随后又自己出黄金,神神秘秘地熔铸什么。
她想要上前帮忙,监正大人也立刻严辞拒绝。
朱少监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偷偷看了一眼图稿。
只见那竟然是一支金步摇。
步、摇?!
朱少监很是费解。
当天晚上,黄壤又做了晚饭送过来。
书房里却没人。
黄壤把食盒放下,正要走,忽然发现书案上铺了一条雪色的丝绸,上面搁了一支金步摇!
步摇做工精细、流苏华美,在烛火之下,流光溢彩,美不可言。
这这这!
黄壤走过去,几次伸手又缩回,好半天才喃喃道:“这简直是考验本姑娘的耐力嘛!”
她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捡起那根步摇,放在鬓边比划。
心里突然有个念头小鹿乱撞——“这是送给我的吗?”黄壤左看右看,不管了,肯定是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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