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麦种,其实是由何惜金、武子丑、张疏酒他们每个月寄来的银子所培育。
黄壤自己并没有任何贴补。
这世间,难不成真有人不为名利,自掏腰包,济困扶弱?
黄壤不相信,这样的人,她此前从未见过。
她不顾老婆婆的挽留,仍然独自出村。她掏出那本账册,不顾天黑,去找上面标注的田地。
屈曼英做账很细,任何极微小的一点种子,她都按田契标明了准确的位置。
黄壤要找也并不困难。
她以武修之体,星夜不歇,甚至不惜用谢红尘交给她的传送法符,四处核对账册。
可是所有散户都严格按照账册的记录,认认真真地侍弄着这些良种。
今年这一批种子全都记录在册,并无遗漏。
黄壤在田垅边坐到天亮,那绿油油的叶片伸过来,像是在同她玩闹。黄壤拔开绿叶,看见人们搭在地边的小石棚。
以前村民们会在其中供山神、土地。然而现在,里面只简简单单地刻着一个名字——黄壤。
香未燃尽,瓜果带露。
何惜金等人不仅将良种如数分发给散户,而且全部以黄壤的名义发放。
以至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良种真正的来历。
瞰月城,客栈。
天已经很晚了,屈曼英坐在床边,说:“我今天终于见到了阿壤,我还摸了她的小手。哎哟那个小手嫩得呀……你说她也练剑,她的手上咋就不长老茧呢?”
何惜金给她端来洗脚水,说:“玉、玉、玉壶仙、仙宗……有、有……”
他说得慢,一边说话,一边挽起袖子,给屈曼英洗脚。
屈曼英既不催促,也不打断。何惜金于是得以说完:“有丹、丹药,能、能、护、护、护手。”
“嗯!”屈曼英点点头,“看来效果不错,回头我也要买些。”
何惜金说:“可、可。”
屈曼英想了想,又说:“那孩子生得真是漂亮,有几分像息音年轻时候。我今天拉着她,真是脑子都空了。也不知道说错话了没有。哎呀,可惜我们家澹儿憨傻,配不上她。”
一说到这里,她就开始生闷气:“你说这都是孩子,息音还过逝得早。怎么她的闺女就是人中龙凤,我这几个孩子就是猪中饭桶。”
门外,何澹正想向父母请安。他举着手刚要敲门,就听见这么一句。
“娘……”何澹推开门,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