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鲍武微怔,说:“十姑娘很好哇。如今世人皆知她才是真正育种之人,人人传诵她的善良与功绩。她声名大噪,连谢红尘都十分欣赏。现如今好多人都想同她结亲。”
“……谢红尘?”第一秋目光垂地,不再说话。
一旁,裘圣白真是没见过这么不会聊天的。他说:“你要是说够了,就赶紧走吧!”
鲍武怒瞪他,一想到就是他将自家监正害成这样,他恨不得上前剐了这老小子。裘圣白却比第一秋更擅长问话,他问:“那个十姑娘答应谁家求亲了?”
啊?鲍武莫名其妙:“没有啊。”
第一秋身躯一僵,裘圣白又问:“谢红尘为什么替她出头?”
鲍武一脸狐疑,骂道:“你这老东西,问这些做什?难道还垂涎十姑娘不成?”
裘圣白都不想理他:“回答老夫!”
鲍武只好说:“李禄说,谢红尘一向嫉恶如仇,想来也是看不惯戴月欺主盗名。”
裘圣白这才嗯了一声,问:“二人之间可有苟且之事?”
什么叫苟且之事……人家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的。鲍武对这种为老不尊、居然还想吃嫩草的人极为鄙夷,道:“不曾听闻。不过你这老东西还是不要妄想得好。十姑娘如今美名远播,又是谢红尘替她出的头,怎么也轮不到你这癞蛤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们监正吧,他要有事,我要你抵命!”
裘圣白真是服了这武夫,他说:“蠢货!你家监正要是有事,至少一半责任在你!”
“老狗你胡说什么?!”鲍武又要拔刀,第一秋说:“鲍武!好了,你回去吧。”
鲍武仍心中悻悻,但监走时,他突然说:“对了,李禄说,司天监公文堆积颇多。如果监正好转,我们便每日带些过来,也让他消遣时日。”
裘圣白是很不赞成第一秋劳心的,但他还是同意了。虺蛇之毒常人根本难以承受。若是连心性也垮了,那神仙难救。他很希望这些皇子皇女能够有点事做,有点盼头。真实或虚妄都好,起码这样的他们,会想要活着。
而接下来的日子,李禄开始隔三岔五带些公文过来。
李禄的智力,不是鲍武之流能比的。他每次都有意无意提及仙茶镇的事。说到仙茶镇,当然就要提起十姑娘。他用全不在意的口吻,讲十姑娘如何受世人同情与爱戴。
这是个会聊天的。第一秋听得多了,便会慢慢地进些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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