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栗并不是在打架前喜欢啰嗦的人,她直来直去,绝不拖泥带水。
大国师依例先扣一顶帽子:“眉栗,你这个国师府的叛徒!今日我就要将你绳之以法!”
在眉栗的眼中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她嗤笑一声,符光不再只是萤萤闪现,而是如奔涌的河水入海般从她身体的胸口处出现, 飞鸟投林般没入符阵,她抽出一张符纸,刷刷刷写了几笔,然后撕碎了它。
大国师:???
下一瞬,两瓣符纸被撕碎的间隙处却有一丝金线,它起初只如最幼嫩的植物的脉络一样细小,但渐渐的,它慢慢拉长,像喝饱了水一样以可怕的速度膨胀起来,平直的线两边鼓起,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圆,那丝金线一分为二,成为圆的两部分。
“刺啦”一声,像是揭开了金色圆圈中隐形的巨幕,一个金色的符阵陡然出现在空中!金色圆圈中的金线密布,它们从眉栗的身体中汲取到了庞大的符力,现在,它要开始吞噬。
眉栗嘴角的微笑角度未变,只是在金色符光的映衬下令国师开始感到恐惧。
他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一只远在国师塔中的手在空中挥舞,狐仙巷四号铺子中的大国师的手也开始挥舞。
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法阵快速成型,灰色的光芒构成了一只球形阵法,当下一秒金色的符阵卷着铺天盖地的恨意袭来时,那球形阵法裂开一个口子,似乎只是张开了小小的嘴,它拦在大国师的面前,开始猛烈吸入那汹涌着磅礴符力的金色阵法。
金色符阵寸寸消融,洪水般的符力就像进入了一个无底洞,灰色的球形阵法看上去只有一个巴掌大小,在深夜中半点不起眼,但它像是八百年没喝过酒,现在敞开了肚皮的酒鬼,要把眉栗的符力一次性喝个够。
眉栗的脸沉下来。
这根本就不是阵法,而是妖术。
北冥有大鲲,吸海吞云,卷翅三千里,一胃就是一空间。
国师府抽取了大鲲的妖力,运用在了符阵上——不,那根本不是符阵,而是用妖力支撑起来的恶念之阵!
秋月下旬,晚风劲爽,高空中,眉栗的袍角猎猎作响。
她根本不在意面前的妖阵,而在想上一世的二十年。
符道初成,下山寻亲,亲母不慈不爱,旧辈埋骨荒山,那年她尚且没有尝过被冤枉的滋味,愤而入国都,只求一个公平。
虽然有劫掠过国师府的财物,但她绝没有伤人,国师府却污蔑她杀害弟子,焚万妖于幽冥境……桩桩件件,字里行间血泪般写满了“为祸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