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琯”,眉栗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那人倒在地上的闷声仿佛惊醒了秦琯,她坐起来,声音颤抖:“就是他……就是他。”
秦琯看了一眼父亲怀中的母亲,她容颜安详,但走的却并不安定。母亲曾说要陪父亲过一辈子,可这一辈子为了她,戛然而止。
她只能睡在这阴冷牢中,不见天日。那肮脏的人渣却还在眼前活着,虽然痛苦,却依旧活着。
那就不能算是一个交代。只有命可以赔命。
秦琯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撕烂的外衣,她站起来,掏出藏在胸前的眉心坠子,那坠尾是两根金针,她怕伤人,把针尾缠了布条才塞进小衣。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及笄礼。
秦琯一圈一圈揭开针尾的布条,两针相并。她的眼神里不再是高门淑女的冷淡温柔,而是家破人亡的恨意。
她攥紧长长的坠尾,狠狠一下扎进那人的心脏。
几滴血珠溅到红晶宝石上,在夜里闪烁莹莹光华。
第15章 国师府(一) 狐狸吃醋
当秦琯还是柔弱的高门淑女时,一把刀在她手上也如牌子一样无害。当她跌下豪门开始生动起来,一串眉心坠也能成为利器。
这些苦难,归根究底是他们所忠心的陛下带来的。这一夜,秦家人从低调变得沉默,从犹豫变得坚定。
他们不是没有刀,他们虽然没有军权,但他们自己就是刀。秦家世世代代积累下来的功勋只是华丽迷人眼的外衣,一刀一枪搏出来的沙场经验,悍不畏死铁骨铮铮的传承,以及世代在军中埋下的人情网脉才是内里的血肉。
当他们愿意报答陛下恩情时可以是一头驯服乖巧的狼犬,当他们决心报仇昭雪时,也可以是最凶狠的狼群。
陛下并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以为狼只要低下头颅就永远是犬。他们忠于陛下,是因为以为陛下也忠于他们。当陛下打破这个规则并狠狠的践踏秦家时,即使是陛下,也要为之付出代价。
被砍下一半的狱门铁锁落在地上,秦家人慢慢走出来,他们融入黑夜,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离开国都。
秦楚最后看了一眼国都,凄冷月光下,城门如吃人的血盆大口,他握着刚从秦府后院中挖出的军枪,看着身后的族人。
“北疆才是秦家真正的根啊。今日秦楚在此立誓,枪锋所指,叛出京都,他日归来之时,就是昭雪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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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在这里?”眉栗拎着冷掉的饭盒问。
眼前的秦琯已经擦干了眼泪,她不好意思地接过眉栗手中的盒子,挽着她说:“你给我带了饭?”
“是啊是啊。”眉栗转过身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