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走前,齐祺没说再见,只是挥手,郑南与觉得他可能生气了。但齐祺那么好脾气,应该还是难过的占比大。
今晚发生的事都是郑南与不喜欢的走向,也不能怪他妈,他妈妈聊的话题都是普通家常,她也不知道那么不巧她嘱咐陪她儿子相亲的朋友和儿子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
郑南与躺在床上,与齐祺相关的所有回忆便挂到天花板上,时间线很混乱,总是他好不容易捋完一回头发现得把之前所有的推翻。最开始他记得齐祺烂泥扶不上墙,他很无力;然后齐祺是粘人精跟屁虫,他有点烦;接着齐祺是可怜的受害者,他心怀愧疚……他们交往了,很亲密无间,毕业时却干脆地分开了。
他想借对自己感情没变化的齐祺“查清”分开的原因,因此继续放任自己回应撩拨这段感情,还原那种氛围。郑南与实际很自私很伤人地利用着齐祺对自己的信任,谁叫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过分出格,齐祺都不会“误解”他们的关系。
郑南与摸出钱包里那张拍立得,明明一片空白,他反而看出了个轮廓。
又想起件很好笑的事。
高考体测要跑一千五,齐祺体力不好,郑南与逼着他体育课跑圈练习。跑到最后一圈时齐祺双眼发直不知看哪里,他就伸脚绊了下。齐祺根本不看路果然被绊倒,他又怕人真摔了赶紧接住。齐祺愣了会儿,说操场真不平啊,他憋不住笑说是自己绊的,齐祺傻乎乎的也不生气,就回哦。
他从不怀疑郑南与是故意的。
想起这个让郑南与发现,他高中就是个很坏的人了。
手机亮一下,齐祺说他到家了,顺带一提那些糕点放不住得快点吃。郑南与说好的,让他早点睡,自己却闭不上眼,下楼想出去走走。
老人上了年纪觉少,郑南与下去看到奶奶也还没睡,披着毯子在沙发上看一些诗词大会节目的重播。
“奶奶,还不睡呢?”他倒了杯热水坐到奶奶身边。
奶奶戴着老花镜,头发已经全白,郑南与自从大学后工作忙碌陪老人的时间很少,他本来接受不了换工作的落差,但想到离得近出什么事也好回来,心里倒是宽慰一些。
“你也没睡,早点睡不然长不高。”奶奶说。
郑南与笑了:“奶奶,我早过了长个儿的年纪。”
奶奶仔细看看他,说:“是,也已经很高了,比你爸,你爷爷都高。”她摸摸孙子的手,“还是一个人吗?奶奶不催你,就是我也岁数大了,走之前不看你成家有点不放心。也不急着结婚,有个贴心的人就好。”
郑南与抱住奶奶:“您长命百岁,不急的。”
“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而然的……”奶奶慈祥的笑了,“你睡不着的话要和奶奶聊会儿吗?”
“嗯。”
郑南与从小是奶奶带大,和父母不好说的话他总会先和奶奶讲。于是他把与齐祺的事隐去姓名,挂一漏万地叙述,只说是上学时交往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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