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栩把衣衫一件一件挑出来给她看:“这两件是我二哥的,除了下摆,袖口的线也有些松了,另外……他大略地把需要修补的地方指出来。
白盈玉看了下,都是些小处,几针便能缝好,只是这些衣衫颜色各有不同。萧辰衣衫仅有青灰二色,而李栩的衣衫则鲜艳得多,宝蓝、葱黄、豆绿,甚至还有他身上穿的海棠红。
“补起来都不难,只是线还得到街上配去。你们急着穿么?”
“不急不急……你慢慢补便是,反正我们还得在顺德呆上几日。”
“那便好,我明日便去买些线来,日后路上也方便些。”白盈玉顿了下,终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这衣衫……他知道么?会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李栩打着哈哈,没敢说自己是趁着萧辰睡着后才把衣袍拿出来,萧辰压根就不知道。他笑嘻嘻地挥下手以示无碍,往门外退去:“你早点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哦……”
看来萧辰果然不知道,白盈玉忐忑地应了,看着桌上的那堆衣袍咬咬嘴唇。
罢了,想那么多作什么,自己是好意替他缝补衣衫,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何必这般不安。她取过桌上的一件半旧青衫,很普通的料子,手肘处被磨的微微有些发白,自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
可说来也怪,为何这袭青衫穿在他身上,无端地楞是让人有飘逸出尘,不敢近前的感觉。她拿着衣衫,脑子仿佛看见萧辰穿它时的模样,怔怔地盯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发觉脸红得烫手。
未敢再深想下去,她放下衣衫,跳起来吹熄了灯,自上床歇息去。
次日清早,李栩来叩门喊白盈玉下楼用早食。
白盈玉梳洗后赶忙下楼来,却见桌边只有李栩一人,并不见萧辰,奇道:“萧大侠呢?他不吃么?”
“我二哥头疼,怕人多吵,就不下来了。”
“他不舒服?”白盈玉立时想到他昨夜面色微微发白的模样,关切道,“病了?”
“应该是昨夜里酒喝多了,我二哥酒量不好。”李栩笑道,“你不用担心,不打紧的。我已经让厨房煮了醒酒汤,待会就端上去给他。”
白盈玉方放下心里,取了个馍馍,垂头吃粥。
“待会我陪你去买针线,方才问过小二哥,附近不远便有绣坊和裁缝店。”李栩三口两口啃完一个馍馍。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
白盈玉不想被人看成是什么事都做不了的人。
李栩端起碗把粥喝尽,才道:“没事,我正好也要去替我二哥买几件衣衫。”
买衣衫?白盈玉一呆,直觉的反应便是萧辰得知自己替他补了衣衫后,干脆连衣衫都不要了,所以要买新的。如此想虽然有失厚道,可萧辰性情实在太过古怪,她着实捉摸不透,只觉得此种可能甚大。当下她也没好意思问,默然埋头啃馍馍,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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