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没见的小老虎拖着半只鹿蹲在院落里,血流了满地,小老虎张着血糊糊的嘴巴,两只圆耳朵一抖一抖的。
谈长星皱起眉毛,揪着小老虎的脖颈塞进木盆,给它好好的洗了把脸。
卫酩一只脚刚踏出门,小老虎委屈巴巴的跑过来,抓住卫酩的衣袍,哀哀地叫唤,仿佛在抱怨谈长星不识好歹,它辛苦打猎抓来了食物,谈长星居然嫌弃它脏。
卫酩拿起边角的布料把湿淋淋的小老虎擦干净,拍拍它的脑袋:能抓一头鹿了,真厉害。
小老虎昂起脑袋,又心虚地甩甩尾巴。它那么小,哪有能耐抓一整只鹿,为了得到卫酩的夸奖,它摁下了活蹦乱跳的良心。
卫酩看见那半只鹿,说:我们把鹿肉腌好,再去海边?
好。谈长星点头,拖着鹿腿来到井边。
扒皮,剖腹,清理出内脏,他们俩不知道哪些内脏能吃,索性全部丢掉,只见一只黄白色斑点的小猫蹲坐在不远处,眼睛亮莹莹地看着他们。
你又来啦?卫酩把丢弃的内脏扔给小猫,洗干净手,拿起剑把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
谈长星用柱状的石杵捣碎一种青色的果子,那是鹿角狐狸带回来的,长条形,咬一口很是辛辣,捣碎了腌制肉块,比单纯的咸味更好吃一些。
拾掇好鹿肉,卫酩抬头看见谈长星抬起手想要揉眼睛的样子,他忙伸手拉住谈长星的胳膊:别揉。
好痒。谈长星感受到手腕处温热的体温,眼睛的痒止住了,心里的痒却止不住,他僵着胳膊不敢动,卫酩拉过他的手腕放进水盆里:洗干净手再揉,或者忍忍就过去了。
哦。谈长星闷闷地回答,低头洗干净手,把捣碎的果肉撒到肉块上。他十六岁了,不是什么容易被感动的小孩子,见过皇宫中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对任何人的好心都要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就算流落荒岛,他也并未完全打开心扉。卫酩总在细节上触动他的情绪,这让他既觉得不应该,又觉得心里妥帖,在自我拉扯中渐渐打开心房,至少现在,卫酩于他而言,是个很讲义气的好朋友。
卫酩低头,用手搅动木盆里的肉块,让它们均匀的蘸上盐和辛辣的果肉,然后用木板放在木盆上封口,自己洗干净手,再把长剑洗干净,背在背上,对谈长星说:好了,我们下山吧。
谈长星跟上他的脚步,小老虎想要和卫酩一起,被卫酩拦下:你看好你的肉,别被什么东西抢走了。
小老虎歪头看了卫酩一会儿,确认他是认真的,垂下尾巴呜呜的叫了两声,耷拉着脑袋地回去了。
我以为你会让它一起。谈长星说。
小孩子心性,到时候丢了肉,伤心的还是它。卫酩说,他们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东西在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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