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富川山居举办的秋菊宴,特邀全城大小有头面的人出现,这位崔家下堂妇也该在这里吧?
刘二娘哼声道:“这里是清贵地方,她一个和离之身出现,岂不是污了我们这些人的身份!”
话音刚落,王颂然一个起身,刘二娘下意识往后缩一下,生怕对方动手报上一次的一巴掌仇,却不想对方只是直起身子,看着外边进来的人,欢呼雀跃,“快看,快看,是玲珑来了。”
四下的人随着她指尖看去,再一次引起另一波低声议论。
“她还有脸来?”
“哎,她是自己来的?”
“他家门风如此不洁,竟然让一个未婚女眷独自出门?”
“进来了,进来了,哎哎哎,怎么...”
那女郎听了半晌,原来这一位新进门的女郎就是崔昫的前任正室呀。可惜人多堵眼,她只瞧见对方一身松晕色的素质外衫,是个清瘦背影。
不过,其他人为什么惊讶她还是明白的,“怎么她做到了前宾席了?”
坐满男子的厅堂,她一个女子去了不是闹笑话嘛?
高三娘瞅着刘二娘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就想笑,解释道:“不去那边还来这里不成?她是赵家菜的开山祖师爷,又是渝州商会的名誉会长,人家是赵家家主的身份,不去那边谈论国计民生,难不成与咱们说说胭脂水粉?那才是糟蹋呢!”
这人嘴贱,为了玲珑,连自己都敢骂!
王颂然心中暗自称快。她不敢对上官家女,但是有高三娘出面,勉强凑数。
刘二娘偏过头不再说话,安慰自己:听不见看不见,心里就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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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秋菊宴十分气派,气氛也迎合上官心思。
不管是夕餐秋菊之落英还是学子诵诗品明月,都是大唐繁盛之景的真实写照。
席宴进行到一半,赵玲珑已经是半醉,她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一老一小,以及身后的熟人,心间一嗤,转身就走。
丁家父子赵端方:“......”
她肯定是怕了!
杨启年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道:“赵端方怎么来了?”
“丁家父子以为联合同行就能压制咱们,这会儿把赵端方从犄角旮旯里拽出来,除了恶心我,还能有别的目的?”赵玲珑遥遥与一相熟的掌柜敬酒。
杨启年看师傅神情,只觉得她面颊绯红,白里透着粉,杏眼柳波似带情,哪里是被恶心的模样,“师傅您心境高远,岂是那些小人能比得了?”
心境高远的赵玲珑呵呵一笑,举起袖子遮在面前,“徒弟,师傅想吐。”
她忘了上辈子自己的酒量是慢慢练出来的,这辈子还是个三杯就晃悠的德行。
方才避开丁家人,就是害怕自己酒意之下,失了赵掌柜的威风。
杨启年淡然自若地站直身子,又淡然自若地挡开一众凑上来讨交情的男子,顺利地带着人出了门,然后被人蹲守了。
崔昫盯着他握着玲珑的手掌,冷声道:“松手!”
韦二接腔:“松手,松手。”
杨启年表现地十分不怂,他道:“师傅,怎么办?”
赵玲珑糊里糊涂,信手一扬,“再来一杯,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郎君叫上来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