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下意识就要问询,但她思及自己不再是崔家妇的身份,没有立场,故而忍住了。
崔昫不知她心思,解释道:“咱们口味挺一致的,哈哈。”
赵玲珑,“......???”
这话,很不尊重事实了。
汤豆腐要等,二人安静下来便有几分古怪,赵玲珑被他黑沉沉的视线瞧地不安,转移话题,“崔大人还在渝州?”
昨日吃饭,赵父还埋怨几句,说是崔大人非要拉着他去喝酒。
“他死皮赖脸不走,若是惹了世叔清净,请世叔包涵。”
死皮赖脸?崔大人?是节度使崔大人吗?
赵玲珑再一次陷入沉思,道:“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一直这样...古怪嘛?”
机会来了。
崔昫心说,他按照记忆中韦二教的那样,嘴巴微撅,视线半耷拉着,眉峰轻微蹙起,握着茶盏的修长手掌虚握成拳头,大拇指一扣一扣,“我父亲自小便不疼爱我...”
“来喽,两碗辛味汤豆腐,两位客官,小心汤头烫嘴。”店家川菜的身影自远而近。
崔昫,“......”
场合不对。
赵玲珑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方才崔昫的神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她想了想,被胡师傅骂地抬不起头来的笨徒弟好像就是那个模样。
若是寻常人,赵玲珑顶多是视而不见。
可那番可怜模样出现在崔昫面上,真真是叫她受不了。
她赶忙接过店家的碗,嘴上招呼着,“这家汤豆腐是老手艺,我自小便吃,你快尝尝吧。”
崔昫:“...好。”不甘又不愿。
那店家并未察觉出耳二人之间的古怪,看他们吃得安静,坐回最初的位置,叹道:“女郎是渝州城长大的,以后可要吃不到这汤豆腐来了。”
赵玲珑第一口下去就顿住,这味道和记忆中的好似不一样吧。
川戏的腔,川菜的汤。
汤豆腐,重点在汤的浓郁和豆腐的嫩滑。
这一碗,汤头做的是辛味,入口咸重,辛味呛口,不好吃。
再说豆腐,蜀中豆腐多是石灰点,最后达到香逾石髓坚的效果[ 香逾石髓坚——郑允瑞(女诗人)],可碗中之物,毫无记忆中清香嫩滑的口感。
她停箸不食,疑惑道:“您这话何意?”
那人惨淡道:“女郎怕是不知道,我们李家老爷子前些日子没了,家中两个郎君为了祖传的做豆腐手艺大打出手,如今就要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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