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年摸摸鼻子,看她恼了,含糊不清道:“我...我有事...”说着看了一旁的高七郎好几眼。
这种让自己避开的眼神实在明显,高七郎却假装没看见,装模作样地盯着池中的王八,另一边竖起耳朵想听听杨启年到底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废话,身为崔昫的好友,这时候不出面,还算人嘛?
杨启年对他的不识抬举无奈。
事实上,不仅是此刻的阻碍,自今晨在隐庐见到赵玲珑,他便没机会和对方独处片刻,高七郎整个人古里古怪,像是在防备他一样。
眼下商会和各家女眷尚未到席,杨启年觉得时机再好不过了,便是有他人在场,他顾不上害羞,直抒胸臆,“玲珑,我欲娶你为妻,不知你有何想法?”
高七郎一个趔趄,霍地转头,瞪向撬好友墙角的人。
朗朗乾坤,有人作死!
此处紧邻池水,作为商会会长的崔昫带着一众行首刚拐过假山,尚未来得及看清景色,水流传音,将郎君求爱的一字一句,毫不缺漏地传过来。
崔昫:“......”
是谁?胆子挺大。
赵玲珑傻眼了。
她身后的高七郎也傻眼了。
唯独当事人杨启年突破最初的胆怯,豁出去一般,“玲珑,你家的事情虽然了了,但是我从叔说,你毕竟是个女伢,将来遇到的难事只会更多,若是无人护着...”
杨启年没说尽,留下话音让她想象,“所以,我娶你,如何?”
“你和崔昫已经和离,他负你,我绝不负你,我可以发誓,新婚夜绝不会将你独自抛下,成了渝州城的笑话。”他信誓旦旦地举手,对天起誓。
假山后的崔昫觉得胸口一痛。
“我是杨家不起眼的小郎君,名下家产不多,但是我为人踏实,得了叔叔多年虚心□□,又认你做了师傅,我们以后可以夫妻携手,传扬赵家的家业,将蜀中菜发扬光大。”
不会做菜的崔昫再一次心口一痛。
“还有,还有,我虽是姓杨,但是我自愿做你赵家的赘婿,改姓赵杨氏,我们的孩子,以后都是赵家人。”
杨启年诚恳建议。
这是他想了好久,能想到帮赵玲珑的法子。
叔叔说他姓杨,赵玲珑姓赵,天南和地北,悬殊过大。
那,他做了她的赘婿,又是男儿身,不就好了。
他越说越激动,见赵玲珑因为自己的话陷入沉思,心说此事约莫要成,“你...貌美如花,我...相貌堂堂,你是商户,我是杨家旁支,你做菜,我记载,如果可以的话,一辈子只你我共处,这一生......”
高七郎难以忍受,一把将人推进池中,‘噗通’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今日日头过甚,杨郎君中暑了,还是下池子里冷静冷静吧。”
假山后一圈人抬头,天上乌云卷积,眼看就是蜀中七月的连绵雨到了。
杨启年好不容易翻身起来,不顾一身湿漉漉,冲着远处被高七郎推走的赵玲珑倔强呐喊,“玲珑,你考虑一下,下一月,不,这个月,这个月,咱们就能成婚...”
还想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