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珑对上崔昫的视线,只浅浅一笑,站直请辞,“各位,赵家此处房舍简陋,还请见谅。今日事多,玲珑乏了,就先告辞,诸位请便。”
她要忙地事情还有很多,没时间耗在这里。
如今的她还没到通过皇权,来提升赵家地位的时候。
实力还是不够呀!
当家主人离席,谢九霄也要起身。
崔昫比他更快,桌角的犀牛角杯被大力甩出,势如闪电,谢九霄呵呵一笑,“雕虫小技!”
指节修长的大手极快地伸出,将桌上的银箸攥在手中,斜向上一起,稳当当地接下这一杯恶意满满的酒水。
谢九霄挑衅地挑眉,在对方的视线中潇洒满饮,“崔二郎,你这一杯,敬的是什么山门?”
缘何如此失礼?
崔昫从不在人前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
但每一想到这个浪荡子放在席间,盯着玲珑入神,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觊觎和势在必得,他只恨方才杯中不是毒。
“我警告过你,不要惦记你不该惦记的人。”崔昫道。
谢九霄再一次回忆起那日扑面而来的马蹄猎猎声音,心说崔家的人怎么越来越古怪了。
但他没费神想什么,只说道:“惦记不惦记,你算什么东西,来教我做事?”
谢九霄身后站着侍卫已经握住刀把,警惕地盯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崔家护卫。
天色越黑,崔昫垂着视线盯着桌上的纹路在出神,回忆起方才玲珑面上那种不在意,终究没沉住气,“蜀中,渝州,有我崔昫在,没人敢动赵家分毫。”
崔家气焰果然嚣张。皇兄的担心不是多虑。颖王想道。
赵家?谁要动赵家?我吗?我和赵家能有什么联系?
一心只想找妹妹的谢九霄又是一头雾水,同时感叹,怪不得赵玲珑要和崔家这个二愣子和离。
谁家娇娇软软的小娘子会愿意嫁给这么个怪人?
他啧啧一声,同情不已,“怪不得赵玲珑放着好好的崔家夫人不做,跑到这穷乡僻壤套猪养兔子。崔昫,今日有一言我真诚建议,回去安寝之前,好好想想你自己是不是有病?”
侍卫的心狂跳起来,知道主子狂,原来这么狂。
他掌心顷刻间起了一层冷汗,僵着身子跟在主子后边,一直到出了大院子,才终于长吁一口气,“主子,您方才真是胆大。”
谢九霄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呵呵笑出声,“怕什么,崔二也就敢动嘴皮子吓人。”
崔家在蜀中根深蒂固,实力盘然错节,但却很少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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