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哟,造孽哟。淑娘呢,快快,把孽障的话赶快传给淑娘听听,瞧瞧她养出的好女儿!”
议论纷争之大,就连前面的大老爷们都听到几分。
赵玲珑却不尴尬,坦然开口,“族中产和我们家产一直以来都有公账,以此为据,从今日,划账分离,早早切割。”
赵家产业,放眼整个渝州未必是第一,但绝不是普通资本,切割分断,无异于刮骨剜肉。
她知道此举是在犯众人怨怼,依旧无所畏惧,“今日不分,明日就公堂对簿。索性我一个和离之身,舍得声名,不知各位能丢得起那脸嘛?”
自然是丢不起的。
钱财重要,可世上之人,活得不就是一张脸皮嘛。
若是传出赵家族中觊觎大房私产,不说判刑流放,光是子弟们读书的前程都没了,小娘子们更是嫁不得好人家了。
前厅说什么,早就有耳报神传到了后边,其中一年老的妇人顿时扯着嗓子嚎了一句,“老头子,瑛娘的婚事眼看就要成了,可不能见了公家堂呀。”
瑛娘的父亲听得老妻一声喊,面上难堪,对上众人的视线,讪讪道:“族中娘子郎君的事情,确实是不宜见官,不宜见官呀。”
对于那种靠着族中接济生活的人家,自然是觉得分不分家都无所谓。
但于他们,分家分祖产,可不是小事。
直到这时候,赵二叔才开口,“大哥,玲珑年岁小不懂事,难不成,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胡闹吗?”
赵明生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起身,而后一言不发,甩袖子离开。
赵玲珑不无意外地挑了挑眉,大家长都不在了,她呆着也没意义。临走时,却停在赵二叔面前。
对上对方阴鸷的眼神,笑着问道:“表哥,王三被剁手指前曾经交代,是你以二百两银子做酬劳,命他趁许家父子作乱时在后厨材料中做鬼。此事可真?”
问的人是赵端方,她却偏偏盯着赵二叔不动。
明眼人谁看不出,赵玲珑认为幕后指使人是赵二叔。
完蛋,坏事!
赵端方没料到她敢在这种场合质问,无力地张张嘴。
早就说过事情曝光,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如今被当众拆穿,他慌乱间竟连一句狡辩的话都编不出来。
前段时间隐庐生意火热,整月盘账的时候,分到族中账面上的流水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在场的哪一个没有受过好处。
就连最开始指责的那位族叔都绷不住脸色,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上等的蜀锦衣缎。
这是隐庐生意分红给他时,家中婆娘新进添置的料子。
“王三,一个背主的人,今日收了好处能坏隐庐的生意,明日也能收了好处,混淆背后真正的恶人。玲珑,你可不要被他蒙骗,轻易上当。”
这种情景,还是赵二叔稳得住脚。
“没错,王三是个奴才,他的话不能信,不能信。玲珑,外人眼红隐庐的生意,从中作梗,咱们自家人,千万不要被人挑拨离间了。”赵端方找回自己的神志,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