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不知她何意,连连磕头,“玲珑女郎,是我王三的错,是我心黑,鬼迷心窍了。奴已经知错了,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那罐酱不是还没来得及使唤嘛,奴只是小错。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赵玲珑盯着他看了半晌,点点头。
管事连忙阻止,他知道女郎心软,可这事儿就在眼前,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这厨房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情,“掌柜,你不能……”
赵玲珑打断他,“东西是没上客人的桌子,但是入了我赵玲珑的眼。你不用下大牢狱…”
王三松了一口气,精神稍缓,却听——
赵玲珑补完后句话,“你不用下大牢,把吃饭的家伙什留下就行。”
所有盯着这边动静的人同时一愣。
吃饭的家伙什?那是什么?
“赵师傅,留下他右手,连人带身契一并扔出去吧。”
赵玲珑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见方才传菜的小二一脸喜色的回来,“管事,去前面照应吧。”
管事和胡师傅对视一眼,诺诺着应声走了。
赵师傅不敢确定,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失声道:“勺头,真要砍…”
赵玲珑淡淡嗯了一声,指着不远处正砍骨头的小厮,“就用那把刀,又快又狠,王三也好受些。”
冷不丁被指,小厮手掌一松,利刃啪地摔在地上。
*
王三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掌,一路涕泗横流,喊着大夫在哪,脚步凌乱,哭喊声响彻几条街。
隐庐斜对面街角茶馆
赵端方皱着眉头,听长随汇报。
不远处隐庐前的人群已经散去,刚才还吵嚷着隐庐饭菜有毒的人,一转眼,又安分地排着队等下一锅卤水彘肉。
真是好运气。
这谢九霄早不来晚不来,怎么正好这时候路过此地?
算赵玲珑走运了。
他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我家这个表妹,不好对付呀。”
对面的青年脸色沉着,眉宇间压着不快,闻言轻哼一声,“隐庐生意好,赵家人高兴还来不及啊,你背地里做鬼,也不怕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怎么样,赵端方用不着他说。
他只是赵家旁支的子弟,父亲不是嫡系,能为他争取的位子都是底层,要么出门采买,要么就是帮账房理理账本。
这些年他做牛做马,好不容易爬上了浮香楼的掌柜,得意没多久,赵玲珑掌了隐庐才多久,声名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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