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再也忍不了了,直接一拳锤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眼泪也流了出来。
“嗯,都是你的错。”
“我让他们把粮食全都运到了郡守府,安葬好郡守府里的人之后,便开始集中在府外施粥,医官们也能趁机给那些灾民看看病,附近的小镇传信说疑似有疫病,我们这一路虽然没见着,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就是东方越,永远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拿去说些无用的安慰话,而且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东方越看向了李昭,后者倒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点无奈地说道:“我已经断粮三天了。”
而后却突然有些哽咽,“郡守、侍卫,还有那些百姓,都许久没有吃饭了吧!”
说完,李昭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痛哭起来,他本不想哭的,但是看到东方越,就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
他自以为的坚强在见到多年好友东方越时,完全崩塌了。
东方越沉默了许久,还是上前拍了拍李昭的肩膀,说道:“不要太自责,与你无关。”
“与我有关,要不是我非得去查什么人口,非得让我的侍卫去守粮仓,非得自大到以为自己完全可以……
如果我不来,那些侍卫就不会因为保护我而死,粮食没准早就发到百姓手里了,没准那个人他也能除掉蝗虫。”
东方越看着眼前胡子拉碴,衣服脏乱的李昭,眉头紧蹙,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样做戏给谁看!”
李昭有些呆愣,这句话大兴帝也对他说过,在他因为东方越摔下来而自责时。
是啊,那时候东方越未醒来,他跪在那儿做戏给谁看?现在也是,满城百姓看不到他的悔过与自责,做戏给谁看呢?
原来是逃避啊!
东方越昏迷时,李昭跪在逍遥王的「宸徽宫」,膝盖磨出血都不愿意起来,他用折磨自己的方式让别人对他狠不下心责怪,偏偏还给自己找借口,说是在为逍遥王祈福。
现在也是,他还是只会折磨自己,宁愿陷入无尽的自责,明知道这样什么都不会改变,却还是这样做了。
原来他一直在逃避啊!身为太子却只会逃避,用责怪与折磨的方式让自己的内心好过点,也让别人不忍心再责怪他。
“看,太子都跪了这么久,再说逍遥王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太子啊。”
“这回滇郡的事情本就有难度,太子已经做得很好了!”
原来这就是他想让别人说出来的话,原来他一直在逃避,不愿承担责任。
半晌,李昭笑了笑,说道:“阿越,你跟我父皇好像,要不我们俩换换吧,你当皇帝,我来辅佐你,我们一起创个盛世,百姓们都安居乐业,你看怎么样?”
“你也是我父皇的儿子吧,我不介意你当我皇兄……”
李昭的话彻底激怒了东方越,他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问道:“醒了吗?”
李昭几天没进食,身体本就有些虚弱,这一巴掌打得他脑袋发懵,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就连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李昭擦了擦嘴角,本想站起来,结果一个不稳,又直接摔倒了下去,然后整个人便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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