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看到,除了姚玉春。
那些人身形比正常人高大许多,再靠近些,还能看见他们脸上泛着不属于常人的青灰色,眼白与瞳孔合二为一,看起来像是雨中忽现的鬼怪。
姚玉春阴冷一笑,心道:“来了。”
这些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混进了军队中,可有人比他们更快,只见方阵中,每个角落都有几个穿着盔甲的人起身,精准地制住了黑衣人。片刻后,数量不多的黑衣人像几滴混入污水中的墨汁,默然不见。
尽管动静不大,却还是有靠得近的将士发现了不对劲,惊慌顿时炸开。
“这些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他们力气好大!身体竟连刀也戳不穿!”
“艹!放开老子!”
混乱的军队方阵里,响起了诸多叫骂声。姚玉春不为所动,似乎早就知晓有此变故,并且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下一瞬,某个角落突然猛得震颤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爆裂之声。离得近的一些将士,登时就被炸得血肉模糊,肢体四见。更别提与黑衣人贴的极近的精英。
姚玉春脸色一变。
这爆炸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像是印证了什么似的,方阵各处皆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那些黑衣人由内而外仿佛都是火药,炸得方阵乱成了一团。
爆炸声与雷声混成一片,久久未能停歇。
……
临安城。
主殿内并未点灯,但仍然耀目如白日。
剑光与金印撞在一起,内力的波动将整个殿内摧残得惨不忍睹。半空之中,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几乎让人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解梦剑的剑意,令鹤归每挥一次剑都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犹如一粒粒霜屑漫天飞舞。
“你真是令我心惊。”子车渊平笑着,眼中带着凛凛的战意,“不过数月的功夫,你的功力就能与我持平,再过些时日,恐怕世上再难有敌手。”
“多谢夸奖。”
鹤归挥剑破开金印,旋身凌空一踩,剑影重重中,鹤唳之声绕着剑身久久不去,“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杀他。”
昔日对手再见,双方皆战意勃发。若是换个场景,换个立场,恐怕二人打着打着就忘了形。然而事有缓急,子车渊平见一时半会在鹤归手上讨不到好,竟直接掷出禅杖,转出一道劲风,往景誉方向而去。
鹤归一惊,正欲抽身,子车渊平却早有预料,顷刻间毒蛇一般缠绕了上去。也不知一个正佛宗师,是哪里学到的这些阴险歹毒的招式。
只是景誉也不会任人宰割,禅杖的速度快到极致,他脚尖一点,循着禅杖之势飞速后退,然而功力到底是不敌宗师,即便反应够快,也是被禅杖击飞出去,倒在一堆散乱的布帛种,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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