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妃眼皮不掀一下,似乎累极了,缓缓的说道:“你也有心了,给我缝制了一件衣裳。”说罢,睁开了眼睛,蕴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深意。
康嬷嬷连忙搀扶着魏太妃坐起身,在她腰后塞了个烟灰紫色团花引枕,捧了杯茶水地上。
龚青岚眼观鼻,目光并没有四处顾盼。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细细柔柔的说道:“岚儿何时给太妃缝制衣裳了?近来身旁得力的帮手给魏国侯府世子妃给要走了,岚儿忙着对看账本,阖眼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能挤出时间做衣裳?等岚儿有空闲了,便为太妃做件衣裳。”
魏太妃目光陡然锐利,微眯着双眼,锐气逼人的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本宫!”说罢,抄起边上的衣裳扔在龚青岚的面前:“谁人不知,你虽不识得几个大字,在针线上的造诣,燕北的女子无人能及。更别说双面绣,与一百个不同的针法绣制!除了你,还能有谁?”
紧随着龚青岚而来的红玉,闻言,心中一惊,脸色霎时惨白。
龚青岚看着地上的衣裳,浑身一颤,眼底闪过慌乱,强制的镇定下来,目光闪烁的说道:“岚儿不知太妃说什么,这燕北出色的绣娘很多,怎得就只有岚儿会?”
魏太妃见她眸光闪烁不定,俨然是心虚,愈加肯定了:“你可是在怨恨本宫降你做妾?便用毒害死本宫?”
“我……”龚青岚张嘴欲解释,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住了嘴。
见此,魏太妃冷笑道:“好!当真是好!不贤不孝,心胸狭隘,怎得能担任未来燕王妃?”
龚青岚面色微白,眼底有着委屈:“不是的,我没有做。”语气显然底气不足。
魏太妃眉宇间隐有厉色,凌厉的说道:“你便自请休去,到静心庵礼佛,本宫便饶你一命!”竟然是龚青岚对付她!
好大的胆子!
龚青岚眼底盈满了晶莹,委屈的说道:“太妃如此独裁,难道不听岚儿解释一二么?”
魏太妃似笑非笑道:“本宫从不曾与人结仇,你出身门第低也罢,也是看不清楚身份的人。本宫不予追究,让你继续做枫儿的妻子,却不想你心怀怨恨,用如此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对付本宫,你还要如何解释?”
“太妃向来只听片面之词么?从不肯求真?”龚青岚捡起地上的衣裳,抚摸着上面的针线,阵脚细密,绣工是一等一。收敛去了委屈,微微浅笑道:“太妃若是细看,定然能发觉不同之处。岚儿虽然会绣不同的针法,但是一百个不一样的寿字,便就是出自岚儿的手。天下间,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相同的是每个人也会有不同的绣法。您看,每个针法的起头,收尾都是不同,熟知针线的师傅,一眼便能瞧出这是出自不同之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