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面色古怪,说三少爷对吕宝儿特殊吧,看着她在浣衣坊,也不做声让吕宝儿调过来做轻松的活儿。若说不在意吧,前头浣衣坊管事,欺压了吕宝儿,便给发卖了。
其实魏绍勤这么做,无非是要吕宝儿吃不得苦,赶紧的回齐府去。
“这主子的心意也不好揣摩。”小一为难的说道:“该如何对待便如何,不要特殊,也莫要‘照顾’。”
嬷嬷舒了口气,悻悻然的说道:“这就好了,这宝儿姑娘也是个倔的,拖着病体去干活,我这不是怕她有个啥,主子怪罪。既然你说无碍,我便也由着她算了!”
小一心底一颤,他今儿个早上才发现她病死在床上,请大夫喂了药,不过几个时辰罢了。大夫说要好好修养,这是累病的。这会子倒好,一醒来就去干活。当真是个祖宗!
她这样糟蹋自己,是做给谁看?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三少爷,看着三少爷拿着狼毫一步一划的画那个什么工笔画,本来打算瞒着,又怕真的出事,磨磨蹭蹭的说道:“三少爷,吕宝儿她……”
“醒……了?”魏绍勤放下狼毫,看着宣纸,不满意的揉搓成一团,扔在纸篓里。
“她,她在浣衣坊干活。”小一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魏绍勤的神色,见他神色淡淡,便也落了心。
“推我……去……。”魏绍勤眸子一暗,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小一落在心底的石头,瞬间提了起来,不敢违背命令,推着魏绍勤去了浣衣坊。停在不远处,看着坐在水井边洗衣服的吕宝儿。
身边依旧洗好了一堆衣物,身子瘦小的坐在那里,热的一会用衣袖擦额角的汗水,一会锤锤酸麻的腰。
魏绍勤轻轻叹息,心想她该是熬不了几日了。便打算让小一推走,可抬眼,便见到惊魂的一幕。
吕宝儿提着木桶打水,双手攥着绳索,忽然她整个人一软,便朝井口栽去。
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反射性的想要站起来奔过去。可现实给他重重的一击,双腿软绵无力,似踏踩在棉花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半挂在井口。搭在扶椅上的手,根根收紧,指骨泛白。
吕宝儿也吓得半死,连忙松开了绳索,双手紧紧的抓着进口上架着的横木。
刚刚站起身来,双腿一阵发软,靠着水井,滑坐在地上,平复着心跳。抬眼便瞧见不远处的魏绍勤,脱口道:“小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