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来,一切的变数,皆因齐景枫而起?
凤鸣霎时坐直了身子,未曾料到,她能根据一点线索,推算出那么久远的事。虽然有一丝偏差,却是完全如她所想,沉声道:“燕王府是自开国以来,便存在的势力。随着朝代更替,他的势力更加艰稳。如今的皇上,不过是偷着别人的江山,自然是畏惧燕王府。他怕有朝一日,燕王府也如他一般,推翻了他的王朝。他忌肆,便从登基,开始布局。”
“齐景枫的寒毒,也是那个侍妾下的吧。”龚青岚隐隐明白了什么,恐怕那个侍妾喜欢上那样安逸的生活,忘记了棋子该做的事。皇上便将让人溺毙她的孩子,嫁祸给齐景枫,点燃她心底的仇恨,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太出乎意料,她一直以为是许榕在暗中动手,未曾料到是大越最尊贵的人,在高位指点这一切。脸色不禁凝重,看来府中还有皇上的眼线才是。不然,为何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错不在你。”凤鸣宽慰道:“你若不解他的毒,他也没有几年可活,皇上自然没有闲心对付一个将死之人。可你为了他活得长久,解了毒,未必就是祸事。他再权势滔天,也鞭长莫及。”
龚青岚明白凤鸣话中的意思,她不给齐景枫解毒,齐景枫必死无疑。相反,齐景枫的毒解了,他与燕王府的势力,能够对抗一二,兴许能逃过一劫,有活下去的胜算。
“我该相信他。”龚青岚想明白了这一切,吁了口气,再难对付的仇敌,知道了便有应对之策。怕就怕他在暗处,你在明,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觉。
我该相信他。
一句寻常不过的话,触动了凤鸣。笑的格外高深莫测,她终究是小瞧了齐景枫。
龚青岚笑了笑,终于理解,为何那时候大夫人放手,将府中的中馈交给许榕打点,转而自己另外住进了僻静的居所,不过是为了打消那位的警惕。
等到天际微亮,齐景枫适才满身疲倦的自屏风后出来。看着侧趴在榻上入睡的人,心中一动,缓步走过去,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
布满血丝的眸子里,蕴含着水样的温柔。他就在里面的暗室,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去,不曾想到她如此聪慧,从这一次振啸的中毒,与死士刺杀,联想到背后之人是皇上。甚至,将陈年的旧事,也掀翻出来。
母亲当年的退让,他过了很久,才明白其中的缘由。自此,便是暗中与舅舅来往,暗中习武。明面上却是撕破脸面,可他成亲后,舅舅突然间给他寄了帖子。怕是容忍了这么久,到最后那些人还是在操控他,而感到不满。不再隐忍!
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的舅舅想必是对她不满意,怕她是谁安插过来的棋子。
指尖轻轻的勾起她沾粘在嘴角的发,别到耳后,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意,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他。
站在窗外的凤鸣,看着里面温馨和美的一幕,微微垂了眼角。摊开手心,宽大的手掌上,躺着一枚玉瓶配饰。上面仿佛还残留有她的余温,一如当初她给他时,那烫手的温热。
缓缓的收拢手心,目光深幽的望了一眼。齐景枫对她是毫无保留的好与爱,她呢?她处处为齐景枫谋划,处处以他当先,真的就是爱?
可若不爱,为何要做到这一地步?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