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又将这药方子交给他,“幸而夫人聪明, 这些药方虽是寻常的方子,可这些药材都是安胎的良药, 加之夫人每日针灸安抚,如今这孩子算是保住了。”
微不可见地, 沈淮宁松了口气, 将她的手放进被褥里, 仍有些难以置信。
随即看向杨碧桃。
“先前青木来时,怎么没说这么重要的事?”
如果他知道此事,就决计不会答应她去做今日这么危险的事。
杨碧桃眼睛眨了下,倒吸口冷气, “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她还割了手臂, 血弄到月经带上, 就为了避免罗缉熙发现不对劲,我要是知道,肯定用我的血好了......”
沈淮宁凝眉,拉起她的衣袖才发现手臂上的纱布。
落到此处,心下五味杂陈难以言喻,他面色一沉,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杨碧桃想再说些什么,被袁青木拦下,就只好带着老太医出去。
待他们走后,沈淮宁叫宫人送来了热水,帮她沐浴换了身衣裳,才发现她怀中在贴至心口的地方,藏着染血的平安福。
其实早在宫变后,颜烟就派人将上京和皇宫里的消息一一飞鸽传书给了李正则,只是没想到西南军队比他早了一步赶到,幸而当时那支箭偏了几毫厘,李正则带兵与他们正面交锋之际,他干脆放下一把大火,寻了个与沈淮宁身形样貌差不多的尸体来代替,最重要的当属这平安符是最有利的证明。
待他重伤醒来,已然是在回京的路上,部署了如今天坛祭祀的一切。
稀稀落落的月光照拂在他身上,不忍打扰,只投下一片阴影。
他小心揭开平安符,发现内里的梅花笺,入眼尽是小姑娘清秀的燕绥字体。
大多是祈愿平安的话,直至信笺最后一句——“此次出征路途遥远,要是将军一年半载都回不来,兴许回来迎接你的,就该有个小的了。”
原来出征前要他回来才能看,是因为如此。
思及此,眼底压下晦暗不明的情绪。
屋外传来一声轻问,杨碧桃和宫人送来了安胎药。
沈淮宁从托盘上接过,搅拌着这漆黑发苦的汤药。
宫人试探问道:“上将军,不如由婢子来喂药吧?”
他淡淡回了句“不用”,便将这汤药一饮而尽,俯身抵着许明奚的下颔,轻轻撬开她牙关哺送汤药。
宫人扯了下嘴角,身旁的杨碧桃手肘推了下,叹道:“我早就说不用了吧!行了,我们还是走吧!”
吱呀一声,房门掩去,两人识趣地离开。
沈淮宁轻轻揉着她脖颈的穴位,让她把汤药咽下去,还忍不住摩挲着她的唇角,轻咬挑弄,似乎成了两人再熟悉不过的亲吻。
可睡梦中的许明奚似乎有点喘不过气来,闷哼一声,反咬他一口,引得他轻笑一声,温声道:
“你要是不喜欢,就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惩罚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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