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宁见他这模样,也猜到是解开父子心结,疲倦的眉目渐渐舒朗,刚提步走去。
不远处却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号角声。
两人神色一变,寻声望去。
依着音律,是有十万加急的军报,只见侍卫骑马赶来,手里捧着血淋淋的血书。
“报!突厥皇城大军前夜突袭我朝边境,北川十二郡一夜沦陷!十二刺史都尉皆战死于阵前,请朝廷派兵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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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熟睡的许明奚听到细碎声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却见沈淮宁站在窗棂前,身着单衣,肆无忌惮冷月为他的眉梢染上新色,多了几分落寞。
府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人声马车声交织一块,百姓收拾包袱出京城,来往匆匆,这几日军报抵达上京,京城内大多人心惶惶,生怕再现当年平康之变,流离失所的悲剧,连夜拖家带口地逃离京城,许多商铺歇业关门,纷纷回老家避灾。
终是不能同日而语。
沈淮宁低下眸子,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忽地,肩膀一沉,暖意涌上,许明奚给他披了件大氅。
沈淮宁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她笑着摇头,却又不免忧虑,问道:“将军,这可是要去打仗了?”
沈淮宁一怔,颔首点头。
“先前,李烟芷早就将我和太子安排的北朝边境守军来了次洗牌,他们不熟悉突厥蛮横作战方式,更不熟当地严寒山川的地势,才被打得溃不成军,北朝边境,是我长大的地方,突厥皇城大军,是我最熟悉的敌人,我一定要去,可是!”
话一止,许明奚以手轻捂着他的唇,眸光微闪,说道:“你去吧!我们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沉寂了片刻,他轻轻应了声,随即将她搂紧几分,两人紧紧依偎在窗前,不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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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月呜蜩,北朝大军集结于上京城下。
日光落下,银甲微微发亮,趁着东风,在头猎旗翻飞吹响,及至将士红缨,皆整装待发,前往边境支援。
伴随着号角轰隆声响,钟鼓声声,鼓舞士气,围在城墙上的百姓皆欢呼而送,亦有将士亲属喊着担忧话语,却只得湮灭在震震士气呐喊声中。
中将先行,李正则跟在队伍后面,与平日不同,一声金黄虎头蟒纹金甲,发冠束发,不似宫中贵胄,倒像老练的中郎将,许是许久没有上战场,倒像有大干一番的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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