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只海东青能顺利活到开春,那说不定他也有一线生机......
可惜,没有如果。
老天爷终究和他开了个玩笑。
初七那日。
许明奚一路狂跑,捧着早已倒在血泊中的海东青赶到松别馆,面上早已惊慌漫上,挂着泪痕。
“将军!不好了!”她掠过守门的死士,直接撞开门,的还差点在门槛上摔了一跤,颤声道:“这!这海东青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吐血了!”
沈淮宁本难得来了兴致,画着小姑娘每日送来的黄香梅,只是话落一瞬,手上微颤,沾着颜料的笔掉到梨花桌下,咕噜咕噜地滚到门前。
抬眸一看,许明奚正急急忙忙地捧着奄奄一息的海东青赶来,浸在血泊中的海东青浑身抽搐着,口鼻眼睛不断涌出鲜血,几乎五脏六腑都要被骨头搅碎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
沈淮宁喃喃问道,脑袋嗡嗡微鸣,眸中尽然血光涌现,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再见却是当年成宁军几近覆灭之时,浓稠的血腥涌上,耳畔尽是同袍亲卫的哭喊声,活生生的血肉皆湮灭于火海灰烬中。
许明奚强忍着哭腔,并未发现他的异常,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和平常一样喂了点虾仁,没多久就突然吐血了,我扎了好几针都没有效,明显是毒发之症。”
倏地,沈淮宁猛地站起来。
“你走!”
许明奚终是没忍住落了泪,颤声道:“对......对不起!将军,我没照顾好它,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
“让你走你没听见嘛!”
振袖一挥,沈淮宁摔断狼毫,厉声喊着,不料腿上失了力,顺势摔回轮椅上。
微不可听地,胸腔传来微微嘶鸣,喉间漫上血腥,指甲嵌入掌心才清醒一点。
“你总是这样!给我惹麻烦,让你办点事都做不好,整天守着那堆鬼画符医书不知人家要怎么对付你!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成华佗转世,再造扁鹊吗?还经常自作多情,摘花泡茶,又比不过那些闺中的世家小姐!现在还在我面前碍眼,以后都不想要看见你,赶紧走啊!”
字字珠玑,压地许明奚几乎喘不过气来,手上浓稠的血腥滴答滴答地落下,脑袋一片空白。
“你真是这么想的?”喉头一时梗塞,竟不争气地哽咽溢出。
“是。”的沈淮宁拂袖而过,转着轮椅过去,背对着她,强忍着禅意,冷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
许明奚敛眸,朝他福了福身子,竟是从未有的恭敬,“妾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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