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拿火药做的,虚有其表, 还不如拿去做火器好了。”
许明奚停下了踮起脚尖, 耷拉着脑袋, 硬扯出一抹笑, 嘟囔道:“可是烟花也很好看啊!”
许明奚自小生长于天宁山村,只有过除夕时才能偷偷跑去小镇上看得到烟花,这火药稀贵,烟花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几串烟花炮竹就得上百两银子,一整年也只有那么一次机会,自是忍不住好奇,想要好好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沈淮宁余光一瞥,只见她鸦羽的睫毛簌簌而动,难掩失落,可也不哭不闹,替他灌好汤婆子小心交到他手上。
须臾,沈淮宁的手稍稍一扬,将汤婆子顺势塞回许明奚手里,自行转着轮椅往长廊上去。
“将军,您去哪?”许明奚匆匆从身后跟上来,手里仍捧着暖烘烘的汤婆子。
“坐这喝西北风的能不冷吗?还不快点去阁楼上。”
丢下这句话,他就扬长而去,轮椅窸窸窣窣的碾过细雪,发出轻微的响声。
许明奚微歪着脑袋,瞧着他这一年四季都穿着薄薄的玄色单衣,心下生疑。
“按理说,石骨草偏热性,这种天气应该不会觉着冷才对。”
可回过神来,瞬间眸光一亮、
“上阁楼,那岂不是能看烟火了!将军您等等我......”
话落,这小短腿就踩着半融的雪渍上去,就连脚步也跟着轻盈起来。
沈淮宁偷偷打量着地上逐渐靠近的影子,微不可见地,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轮椅也渐行渐慢,似乎在等着来推它的人。
细雪落满天,梅花碎枝头。
奈何梅花飘零到暖呼呼的阁楼,雪渍融化成水滴答到手背上,惊扰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人,眸中闪过异样的情绪,悸动的波澜稍起,多了一丝怀疑。。
“熙哥哥。”
娇媚的轻唤拉回他的思绪,眉眼转瞬回神,露出点笑意,看向这娇小可爱的小人儿,一身毛绒菱花裘衣将其紧紧裹住,小脸红扑扑的,愈发娇俏可人。
“熙哥哥在看什么?”
许思蓁亲昵地握着他的手,如今陛下赐婚,可谓是名正言顺,加之她有心防范,基本靠近他一尺的女子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罗缉熙悯笑着,柔声道:“没什么,只是在看花,我给你泡杯茶。”
留下这句话,不等许思蓁回应,他就在茶案上的青泥小火炉上泡茶舀茶。
许思蓁眉心稍蹙,顺着廊檐下望去,却见许明奚推着沈淮宁向阁楼下走来,看上去眉眼含着笑,欣喜之情言于表,引得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顿时捏紧了手中绢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