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听永安伯爷提过?”王嬷嬷将其收回在锦盒,“当年先祖在治世造福天下的功臣中赏赐了这玉戒,其中一个是成宁侯府,另一个就是永安伯府,老奴还以为您应该是见过的。”
许明奚恍然,心道:“难不成当年持有这玉戒的是父亲,然后在逃难过程中得阿娘相救就把这玉戒送给了她?”
“嬷嬷,那另外一位功臣是谁?”
一问到这,王嬷嬷眼角颤了下,俯在她耳边,沉声道:“另外一位还是不提为好,这可是大忌,夫人当时可能都还未出世,也不需要知道。”
“好,多谢嬷嬷告知。”许明奚只好应着,想来应该也是没什么要紧的。
不多时,一声呻.吟幽幽传来。
床上的沈老夫人醒了过来,王嬷嬷激动得手足无措,幸而被许明奚唤着去叫大夫过来,才急急忙忙出去。
“老夫人,您醒了。”许明奚扶她起身,去风炉上舀了碗汤药过来,就等着老夫人醒着喝。
沈老夫人的面容似乎比之前苍老许多,斑驳的毒斑仍未消去,灰白发丝错落围在脖颈间,显得整个人毫无精气神,随即被许明奚扶着起身,喝了口汤药,才逐渐看得清眼前的事物。
“老夫人,感觉怎么样?”许明奚洗好热帕子,为她擦着手。
沈老夫人浑浊的瞳水间似乎闪过几分殷红,喉咙哽咽,说道:“孙媳,以前都是祖母错怪你们了,竟没想到这姓秦的家伙竟然如此歹毒,敢诅咒我们沈家......”
听着沈老夫人说这些慷慨陈词,几乎捶胸顿足。
许明奚耐心听着,回想那日,在化为灰烬的祠堂下寻得一具焦尸,可秦家立刻就与秦懿徳划清界限,将这个庶出的女儿从家族中除名,从此再无关系,还因沈家其他族系长辈的不满,他们将这上京采买金矿的权利转交给沈家,以此希望两家能向以往一样和睦相处,甚至还拉出她这个和秦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许家女儿,借此平息纷争。
一时间,心下五味杂陈。
她开口问道:“那老夫人,四妹妹您打算怎么办?怎么样也应该让四叔叔回来处理此事。”
一提到沈殊彤,沈老夫人悲戚的低泣顿时止住,面色一沉,“歹毒妇人的女儿怎么能留在沈家,刚好就让她一辈子待在大相国寺吃斋念佛,为我沈家祈福,为她母亲赎罪,至于老四,让他写休书,一定要和姓秦的脱离关系,来祭告我们沈家老祖宗的在天之灵。”
许明奚沉声应着,暗暗垂下眸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注意到她的异样,沈老夫人亲昵地将两手合住包裹着她的手,似是长辈关切亲善,又是一番寻常难得一听的述衷肠。
“孙媳,可有兴趣来管家中事务,当这个当家主母。”
倏地,“绷瓷”一声,吓得许明奚将勺子摔回碗里,连声道:“不!不行的!沈老夫人,我完全不会,而且......”
“不感兴趣。”
外面传来熟悉的唤声打断了她们,只见沈淮宁从阁楼中走来,向沈老夫人行了拱手礼,说道:“这沈家内务还不如交由那几位多年在沈家的姨娘和女使,我们还有事做,就先行告辞了,沈老夫人。”
说完,不等众人应声,他便带着许明奚扬长而去,引得沈老夫人额角微颤,说着对长辈大不敬的话语,嬷嬷女使们只好替她抚背顺气,细声哄着。
沈淮宁一路带许明奚回到了松别馆的前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