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咱们西南世子爷嘛!看来罗成德还没死啊!”
“放肆!竟敢对我父王无礼!”
厉喝一声, 罗缉熙挥剑直指, 引得在场仆从纷纷跪下。
愈加剑拔弩张, 毕竟这两个可都是不好惹的主。
沈淮宁瞥了眼他眼前的冷剑, 两指稍稍将其推开, 倚在椅背上,寻个舒服的姿势, 沉声道:“怎么,你老子被我父帅打得屁滚尿流地赶回西南, 现在难不成这个做小的,也要被我来揍一顿, 为什么会让你来上京,难不成你心里没点数吗?”
十七年前平康之变, 西南小藩王趁上京之乱蠢蠢欲动, 不料在出兵之际却被原本驻守在西南的沈敬臣压了下去, 湮灭这点小火苗,随即去往上京勤王成功,李姓皇室重新入主上京,清算叛乱余孽, 罗成德便书信给沈大将军饶过此事, 沈敬臣也答应了, 只是向皇帝建议新设节度使和监察御史, 并加强派兵驻守,以防边远地区起兵作乱。
如此十几年过去,西南风平浪静,还必须派个儿子来上京当人质。
“你!”罗缉熙面容几近破碎,握着剑的手微微颤着。
不多时,一剑挥下,伴随着清风扫落叶之势,二人竟然在原地过起招来。
剑锋袭来,沈淮宁一手持着茶花枝旋身抵挡,一手转着轮椅左右躲避,饶是再快的剑影,也不过离他头颈三寸之余,随着细碎的茶花掉落,鬓间的青丝也受剑气影响落下。
庭院前,这一黑一白的身影隐隐藏匿在茶花林浮掠而过,令看者的目光随之迁移。
许明奚不由得愣在原地,和两人那晚被追杀一样,沈淮宁的一招一式,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奈何难缠不抵,须得速战速决。
沈淮宁眉尖一紧,于他回身离自己相近之际,找准时机,一掌凝着力打在他的心肺间。
一掌击下,隐隐内力撺掇于全身。
沙尘飞扬间,闷哼响起,罗缉熙被逼至三尺之后,仆从纷纷从身后接住。
倏地,粗重喘声响起,似是从胸腔共鸣中轰轰涌上。
“世子爷!”
“这是喘疾犯了!”
“快点拿药上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许明奚从沈淮宁身后探出个脑袋瞧着,却被他的大手一把摁下去,偏头只留一缕余光在她身上。
“还敢多管闲事?”
短短一句,颇有不可置疑的威严。
“我!”许明奚的脑袋悄悄缩下去,嘀咕着,“我就是看看......”
一颗药服下,稍稍调理内息,罗缉熙渐渐缓过神来,拂开所有人的支撑,却见这软剑上隐隐约约地有裂缝烙下。
咬牙一紧,复又收回软剑,眼刀剜向躲在沈淮宁身后的人,吓得她连忙避开目光。
罗缉熙抚着心口,冷哼一声,“沈淮宁,今日之事,来日必定讨还。”
话落,他便转身离去,拂过茶花枝,消失在层层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