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主任去了王家两趟,劝说王家,不管以后离不离婚,先给孙带娣治病。
就算是家里的一口牲畜病了,也要花点钱,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
人难道连牲畜都不如,那不又回到旧社会了吗?
王家人当着妇女主任的面,嘴上满口打一定,说一定会给孙带娣看病。
但等妇女主任一走,他们依然故我,没有任何行动,把病重的孙带娣晾在一边。
等妇女主任再上门,他们就说已经拿了药,给孙带娣吃了,但就是不见好。
马英骂他们睁眼说话,可是对王家的满口谎言,也是无可奈何。
这事就这么拖来拖去,一直拖着。
结果,今天突然听到小道消息,说有人遇见王二林在场部西边的小树林里挑选地方,似乎是选坟地,可能王二林的媳妇儿快不行了,王家人在准备后事。
马英一听,顿时着急上火,不管不顾地跑到王家去看人。
就看到孙带娣一个人躺在一间破旧的夏屋里,奄奄一息,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只剩半口气。
马英又气又恨又痛,跟王家人理论半天。
王大娘就骂马英,说马英娘家人没有一个好货色,前一个马兰花怎样勾搭常明安,被人发现又不肯承认,反过来栽赃嫁祸,净干丢人现眼的事!
这一个孙带娣,天生病秧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只会吃白饭、拖累人。
现在死也死的不利索,半死不活的膈应人。
王大娘骂的极其恶毒,马英听的差点当场气绝。
她要冲进去抢人,说孙带娣死也不死在你们家,你们王家就该绝户!
王大娘听说骂他们家绝户,那可真急了,这不是连着她最疼爱儿子、孙子一块骂进去了吗?
这怎么能忍?!
王大娘喊王二林拿了铁叉,要把马英叉出去。
王二林对他妈的话言听计从,他妈让他拿铁叉叉人,他就真的拿铁叉叉人。
从前王二林见了马英,总是毕恭毕敬,婶子长、婶子短,叫的十分亲热。
现在在亲妈的怂恿下,瞬间翻脸不认人,手里的铁叉直对马英身上戳。
马英心里再气,面对那明晃晃的铁叉,也不敢贸然前进,只能跑出王家,跑到大街上。
马英一走,王大娘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上,躲进屋里不出来。
无论马英怎么骂,都当耳旁风似的没听见。
马英差点气死在街上。
一边气,一边后悔,是她把孙带娣推到火坑里的!
要不是她大老远把人从老家叫过来,孙带娣就算在老家饿死,也不会在婆家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待遇,连个畜生都不如。
哪怕家里的一只鸡突然病了,主人都会想办法救治一下。
好好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让她在那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