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业又扒了口饭,接着说:“我们都以为他外孙来了以后,紧接着得帮他料理后事,但是说来挺神奇的,何院长见了外孙后,精神头稍微好了点,没死成,他外孙也就没走,一直待在这陪着。
你说的很有可能是他,那小伙子平时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来了差不多两个月,很多人都没见过他。”
高智源想了想,那个小白脸,很有可能就是何院长的外孙。
就凭那副长相,一看就不是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人。
再加上年纪小,更不可能是知青。
再说,现在哪还有知青下来,都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回城。
刘建业又扒了口饭,突然觉得好奇,问道:“对了,你找他干嘛,他不会偷你家东西了吧,那小伙子看着挺老实的呀?”
“没有偷东西,不过,我跟他之间——有那么一丢丢误会。”
刘建业咀嚼的动作霎时停住了,然后满嘴喷饭地喊了句:
“你不会要去揍他吧?!”
“就他?我都不稀得抬拳头!”高智源站起来,“行了,你吃饭吧,我去找他去。”
刘建业默默地望着高智源离开的背影。
坏了,大胡子拳头痒了,又要去揍人了!
刘建业赶忙站起来,端着饭盒跟过去,想着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他得在旁边拉架。
高智源挨个宿舍看了看,随便跟人问了句,问到了何院长的宿舍。
来到门口往里一看,果然看见一位年过七旬、满头银发的老人,正披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坐在炕上。
旁边,小白脸邵默正端着一只大碗,要往老人嘴边送。
但是老人不停咳嗽,咳的脸通红通红,红的跟猪肝一样。
邵默赶忙放下大碗,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给老人顺气。
但老人还是不住咳嗽,声音像是撕裂了一样,让人担心他会把肺给咳出来。
同屋住着的一个中年汉子不干了,骂骂咧咧地抱怨道:
“我说老家伙,你白天咳,晚上咳,咳的大家伙都睡不着,你自己请假在家泡病号,乐得逍遥自在,我们大家伙还得上工呢,晚上睡不好,白天哪有精神头去干活?”
邵默站起来,诚惶诚恐地给那中年人欠身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我外公病的厉害,对不起!”
那中年人还是一脸不耐烦:“你们自己跟场部领导说去,赶紧另找个地方搬出去住,别哪天半夜死在炕上,我可不想跟死人睡在一起!”
高智源皱了他那大浓眉,一脚踏进宿舍:“要不你自己搬出去住吧,到我们猪圈也行,猪圈地方多的是,想睡哪个猪圈随你挑——都是活猪。”
中年人李大广一扭头,看见是高智源来了,变脸似的换上满脸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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