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聚少离多,白琦便在神仙府内被放养着长大,染了一身骄纵的坏毛病。
直到白琦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白洲才猛地发现,自己将痛失所爱的责任都归咎到了白琦身上,也因此错过了女儿最重要的成长过程。
若不是宋鼎鼎告诉他,他去世的妻子仍在人世,所谓的‘重病离世’不过是他妻子为摆脱他而演的一场戏。
若不是亲眼看到宋鼎鼎如同他妻一般,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只为逃离裴名身边。
他或许还不曾意识到,曾经的他,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不论当初的他,有多爱他妻子,都不该以爱为名,犹如笼中鸟儿般,将她束缚在身侧。
他创造出情蛊,以此自我欺骗多年,可真正的爱,哪里是强取豪夺来的。
他从未尊重过她,失去她也不过是早晚会发生的事情,可笑他这么多年都没想通这个道理,还将所有罪责都推卸到他女儿身上。
白洲轻笑一声,抬起有些僵硬的腿,踢了踢倒在血泊中的宋家家主:“欸,还活着吗?”
那伏在土中,动也不动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颤:“嗯……”
白洲忍不住嗤笑着,打趣道:“真是个老不死,这都还活着。”
玩笑归玩笑,他还是深吸一口气,俯下浑身钝痛的身子,拎起宋家家主的右腿,朝着深林深处走了走。
在确保宋家家主不会被魔修攻击到,也不至于被雨泽兽吞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原路折了回去。
“你干什么去……”宋家家主有些吃力的抬起面目模糊的脸庞。
白洲头也不回,洒脱地摆摆手:“去履行我的责任。”
他也不管宋家家主有没有听懂,拖着一条被黑野猪戳穿的腿,一瘸一瘸地朝着传来雨泽兽低吼的方向走去。
再是修仙,他们也不过是凡身俗胎,哪里禁得住雨泽兽这般神兽乱世。
如今裴名无力脱身,他好歹曾是神仙府府主,又与雨泽兽接触过十几年,即便他制不住雨泽兽,那能给他们拖延一些逃生的时间也是好的。
白洲受伤不轻,比宋家家主和黎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走得吃力,未走出多远,便与迎面而来的雨泽兽,撞了个正着。
即便他已经看了雨泽兽数载,如今看到它行走时,足有十米多高,震得地面都出现裂痕的样子,也止不住心颤。
雨泽兽龙首狮身蛇尾并着一双犄角,犹如庞然巨物般,那漆黑的蛇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从鼻孔中不断喷出滚云般的热气来。
白洲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它饿了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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