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琦身体孱弱,又从小便失去母亲,她在白洲的庇护下长大,变得任性妄为,胆大包天。
但白琦精通蛊术,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白洲便也没有过多干涉她的生活。
谁料白琦竟与宋鼎鼎牵扯上了关系,倘若宋鼎鼎真的出了什么事,以裴名那狠辣的性子,就算掘地三尺,也会将白琦挖出来处置了。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白洲实在太了解裴名的性子了。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甚至连裴名的脸色都没看清楚,再一抬头时,已经看不见裴名的身影了。
白洲垂下眼,脸色微白,泛干的唇色被死死抿住。
人非石木,与裴名相处那些时日,他不可能完全对裴名的遭遇不动容。
因此,他为了让裴名能和天族匹敌,便禅位将这神仙府府主的位置让给了裴名。
乃至于,他愿意冒着与整个天族和修仙界为敌的风险,帮裴名换回心脏。
白洲不在意任何身外物,但唯有白琦,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仅存的牵挂。
他可以为帮助裴名,与天族和修仙界抗衡,可倘若涉及到他的女儿,让他与整个世间为敌也无惧。
白洲抬起眼皮,看向秀姐:“那女子……死了?”
秀姐眼中含着泪水,似乎有些恐惧白洲,却还是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没气了。”
白洲一挥袖,吓得秀姐身子止不住的颤着,双眸重重合上,将头埋进膝盖里。
白洲向来记仇,她知道自己这么说,虽然没有提白琦如何了宋鼎鼎,却也像是间接将白琦推出来,为她们挡罪。
若不是刚才被裴名吓坏了,秀姐实在是害怕的厉害,她也不会说出白绮。
在神仙府待了这么多年,该怎么为人处事、明哲保身,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就在秀姐以为自己今日死定时,白洲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头走进了那大门紧闭的院子。
秀姐瘫软下来,仿佛刚刚死里逃生,额间大汗淋漓。
宋鼎鼎见秀姐安然无恙,稍微放心了些,她看着白洲的身影,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追裴名。
她不知道裴名看见她的尸体,会有什么反应——崩溃,痛苦,又或是解脱,如释重负。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依譁
对他来说,不论什么反应,那都是情蛊副作用下的影响。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回归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她又何必去亲眼看见他悲恸崩溃,给自己徒增困扰?
宋鼎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时间久到秀姐已经平复下来惊恐的情绪,循着裴名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方才还充斥怒吼和尖叫的地方,瞬时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