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洲能找到翠竹,将这个祸害带走,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宋鼎鼎说罢,也不等白洲再多问什么,转过身,朝着府中的方向走去。
她离开时正是深夜,可如今回去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泛起了曦光。
她还记得白绮说过的话,为了不让裴名怀疑什么,她得赶在裴名之前回到院子里。
宋鼎鼎加快脚步,匆忙推开门,回到了她暂住的寝殿内。
她还没刚进屋子,院子外便传来了忽近忽远,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她连忙退下绣花鞋,急匆匆爬上了床榻,钻进了被窝里。
那带着疲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下意识攥紧了被褥,浅粉色的指尖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打开,他似乎刻意放缓了脚步,可即便如此,在寂静的房间内,那声响也显得极为突兀。
他一步步靠近她,脚步像是踩在了她的心脏上,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显得极为清晰。
终于,在他停住脚步,坐在她榻边时,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裴名抬手轻轻落在她的鬓发间,将她额间的碎发,一点点拢在耳后。
她的发梢上沾染着浮尘,带着丝丝凉意,令他抚摸的动作,倏忽停住。
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垂下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薄唇轻抿着,似乎想要说什么,迟疑片刻,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在她的床榻边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宋鼎鼎的心跳已经渐渐平稳下来,甚至因为屋中凝固燥热的氛围,生出了两分困倦之意。
就在她昏昏沉沉之时,裴名却突然站起了身。
宋鼎鼎被他的动作惊醒,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裴名的动作,可他动也不动,便安静站在她的床榻边看着她。
她忍不住去揣摩裴名的心思,可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直到宋鼎鼎听见裴名轻叹了一口气。
那寂静无声的房间中,重新响起脚步声,却是他转过身,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宋鼎鼎想起白绮说过的话,死死咬着唇,脸颊因呼吸不畅而憋得通红。
她必须要解开情蛊,她得离开这里。
倘若再继续浪费时间,等不了几日,她便会被迫与裴名成亲,届时就算她不愿,洞房之夜,也由不得她。
左右不过是贞洁一物,大不了就给了他,总之她也不亏什么。
届时回了家,她便当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皆是一场虚无而荒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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