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懒散地依靠在树枝上, 晃荡着两条腿:“我虽不知弟妹为何寻死 ,但想必是和这情蛊有关。两人一同成亲, 便要情投意合, 你若真是不情愿, 我可以帮你离开。”
听闻这话, 宋鼎鼎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离开?你自己都离开不了, 怎么能帮我离开?”
“ 更何况……”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裴渊打断:“更何况, 你本不属于这里? ”
宋鼎鼎嘴角自嘲的笑容渐渐凝固,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僵硬:“你怎么知道? ”
“ 掐指一算?”许是见她脸色不大好看, 裴渊收敛了面上的玩笑之色:“其实, 是我听到了你跟小裴说的话。 ”
“ 虽然当时没有听懂, 但这两日我细细琢磨之后,便大概理解了你的意思。”
“倘若你跳火山并不是为了寻死,而是为了离开这里。”裴渊抬起眼睛,看向她:“可最后你却没有离开,这说明你是因为什么被束缚在这里。”
“除了神仙府的契约,我再也想不到其他能留住你的东西。”
见宋鼎鼎并没有反驳,裴渊笑着说道:“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合在一起,总归是痛苦的。我并不只是帮你,我也是在帮裴名。”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或许有办法帮你解除神仙府的契约。”
他说话时面上带着笑意,眸中隐约带着些散漫,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如此认真。
宋鼎鼎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迈步离开了。
她看不懂裴名,更看不懂裴渊。
裴渊是天族太子,自出生那日,便承载着上天给他的恩泽,以及天族对他的期望。
他温润如玉,气定神闲,即便身陷囹圄,也依旧像是翩翩公子,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他的话。
他是正人君子,和天君不同,和龙族公主不同,也和翠竹不一样。
面对裴名的逼问,他原本可以装傻充愣,又或者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到天族的人赶到来救他。
再不济,就算他跟裴名硬拼,两人也不一定谁赢谁输。
可裴渊在知道自己的心脏是裴名的时候,他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推卸责任。
他对裴名说──快!带我走!倘若我的心脏真是你的,我定会将心脏还给你。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宋鼎鼎并不讨厌裴渊。
再加上他跳火山时,裴渊曾救过他们,她心中对他还有些感激之情。
可这并不代表,宋鼎鼎相信他的话。
最起码就现在看来,裴名和裴渊还是敌对的,即便怨恨裴名,她也不想成为裴渊手中伤害裴名的刀。
这样想着,宋鼎鼎加快了步伐。
此时正是深夜,神仙府中死寂如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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