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同毁契,便是在警告黎画,这次他不会再赦免黎画,黎画敢救她,就要做好被契约反噬而死的准备。
裴名向来说到做到,能赦免黎画一次,完全是看在宋鼎鼎和黎枝的面子上。
裴名不会给别人第二次背叛他的机会。
而黎画,他还没有为黎枝报仇。
他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
黎画想起宋鼎鼎走时,那心死如灰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酸涩之意在喉间蔓延开来。
“我会救出她。”
沙哑中带着干涩的嗓音,在哗啦啦的雨水中显得如此突兀。
黎画恍然抬起头,眸色中透着一丝彷徨,而一向吊儿郎当的白琦,此刻却看起来如此坚定。
她循着裴名来时的方向,缓缓向前走去。
然而,想要在偌大的贪欢城,找到被裴名用结界隐藏起来的一个人,犹如海底捞针般,难上加难。
这便是裴名并没有警告白琦的原因,他并不在意白琦如何去做,总之她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
雨不知何时渐小,一路赶去火山探查消息的宗门弟子,被淋成落汤鸡似的,疾步跑着前去玉微道君的院子里,想要禀告探查回来的消息。
可跑到院子里,正要推门,却在石阶下,看到了浑身湿透,蜷缩在地上的薄柿色衣裙的女子。
这颜色在女弟子中并不常见,她们都喜爱穿白衣或粉衣,显得皮肤更白皙些。
唯有天门宗玉微道君收的关门弟子裴名,自打进了师门,便是一身薄柿色衣裙,仿佛要将这颜色穿到地老天荒似的,从未见他换过。
有人认出了裴名的样子,连忙急匆匆朝着屋前跑去,掌心急促扣着房门:“玉微道君……”
许是一连唤了两三声,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玉微道君仿佛刚刚运过功,他低低应了一声。
守在门外的弟子时不时看向晕倒在石阶上的裴名,他总觉得地上的女子随时都会咽气似的,却也不敢过于冒犯,只能耐心地等着玉微道君从屋里走出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玉微道君一抬眸,视线便落在了不远处,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
那是裴名。
他浑身都被雨水打湿透了,唇色发白,发丝一绺一绺,湿漉漉沾粘在额间,脸颊边是不自然的红晕,唇瓣止不住的轻颤着,似乎是冷极了。
没等到门外的弟子说话,玉微道君已是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将裴名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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