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有些心虚似的不敢看他,只是惦记着他身体不适,依旧仔细询问着症状。
他道:“都有。”
宋鼎鼎:“从何时开始察觉不适?”
裴名:“从你说,你要离开这里时。”
宋鼎鼎:“……?”
她神情微微有些错愕,僵住的大脑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裴名俯身,叩住她的下颌,微垂着眸,视线落在她轻颤着的唇上:“你刚刚才说过,忘记了么?”
说过什么?
宋鼎鼎大脑有些宕机了。
裴名侧过身,寒玉似的脸庞靠近她玉白的耳垂,骨节明晰的手指撩起她鬓间的一缕碎发:“我明日便会离开这里。我想,再见他最后一次……”
这些字眼如此耳熟,从他齿间字字吐出,却显得这般陌生。
但宋鼎鼎还是想起了这句话出自谁口,只是她来不及思考,明明是对黎画和无臧道君说出的话,裴名怎么会知道。
她垂下的眸中,映出一道凛凛寒光,那是裴名身侧折射来的光源。
而光源本身,出自裴名右手掌心里的一把长剑,那剑刃拖在地面上,勾勒出刺耳的声响。
宋鼎鼎脑海中突然闪过原文中的一段剧情,那是她穿书来最开始的时候——
“许是方才又下过小雨的缘故,院子里的青瓦石上淅淅沥沥的向下滴落雨珠,修长玉白的手指执着油纸伞,驻足在祠堂外的屋檐下。
“师姐。”油纸伞微微倾斜,露出墨玉似的眼眸,渗着寒意的冷风抚过,吹得半掩住面容的轻纱飘动:“好久不见。”
宋师姐有些惊恐,像是看到鬼似的,下意识的颤栗道:“小,小师妹……”
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低笑,裴名拢起油纸伞,迎着橘红色温柔的夕阳,缓缓走近祠堂,蹲下身去。
“师姐。”裴名伸出修长的手臂,轻放在她的头顶,温柔的笑着:“欠我的东西,该还回来了?”
藏着淬毒尖刺的手掌在她头顶轻抚,动作那样温柔平和,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感觉头顶一凉,随即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刺痛。
头皮仿佛跟脑袋硬生生被割开,她五官扭曲,疼得满地抽搐,裴名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手中长剑一抬,便割断了她的喉咙。”
宋鼎鼎回忆完毕,下意识向后退去。
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突然想起了面前的裴名,早已不是最开始温柔可人的小师妹,他是被原主毁容陷害过的虐文女主。
而他黑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回天门宗,杀了原主报仇。
裴名一直没有对她动手,或许是因为对她有好感的缘故,可现在,他知道了她要不辞而别,偷偷离开。
宋鼎鼎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剑,吞了吞口水:“裴小姐,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