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名绷紧了脊背, 青筋从颈间向上延伸, 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缓缓转过身:“什么时候走?”
他的嗓音略显低沉,未增添一分女声,正是他原本的声音。
宋鼎鼎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愣了一下。
方才,黎画还说他没来得及见无臧道君,可此刻看来,他分明就是在说谎。
无臧道君就在黎画身旁。
原本,她想见无臧道君的心情很急迫,但真正听见他的声音后,她却又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能说什么了。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便控制不住了心跳,那声音越来越快,犹如擂鼓一般,清晰的映在耳廓中。
‘噗通’‘噗通’,一声一声,短促而有力,像是湍流的河水,重重拍打在礁石上。
见她不语,裴名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走?”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躁,与以往从容不迫的声线不同,仿佛在努力克制,压抑着什么。
宋鼎鼎回过神来,下意识答道:“这两天。”
话音未落,那玉简便被突然掐断,像是信号中断了似的。
她愣了一下,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里去。
她拍打着自己手中的玉简,试图重新联系黎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也不知道是她的玉简坏了,还是黎画的玉简出了什么问题,但她联系不上黎画,也没办法去找他们。
宋鼎鼎又急又恼,将手里的玉简扔了出去。
好不容易能与他说上两句话,她却只来得及听见他问一句‘什么时候走’。
她气冲冲进了屋子,没过片刻,又重新折返出来,将那扔在地上的玉简拾了起来。
她回了屋子,从储物戒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针线,针是之前被她折弯了,缝合伤口用的角针。
贪欢城里到处都是食物制成的东西,想要从这里找针线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凑合一下,用角针凑合缝。
纳鞋底,首先需要糊袼褙,便是将一层层布用浆糊糊起来,晾干后的袼褙,就可以用来制作鞋底或是鞋帮了。
她自己有手工基础,又亲眼见黎枝做过鞋底,做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难。
宋鼎鼎想去厨房借小炉子熬浆糊,将针线和布料准备好后,便离开了屋子。
厨房离他们居住的客房并不远,府内没见几个下人,她本以为找到厨房要费些功夫,谁料厨房就在客房的隔壁院子里。
她刚一出门,转个弯就看见了厨房。
厨房很大,大到让宋鼎鼎感觉有些讶异。
她推开门走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院子宽阔地像是足球场,而院子又被划分为东西两侧,东边是猪圈,西边是养殖鸡鸭的地方。
动物的粪便,在夏日里被烘托的有些上头,混合着食物的味道,像是放了半个月腐烂了的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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